吃过早膳,程路便着手为陈友进行疗伤,好在经过一夜的休息,他自个日上三竿时便醒了过来,并无大碍。
“兄弟,这是什么地方?”
陈友含糊不清,望着陌生的木屋,声音虚弱。
“沿途找的一处地方,感觉如何?”
“只觉神魂好似经历了无数的撕裂毁坏一般,疼痛难忍,仿佛昔日取得雷种,炼入神魂一般。”
陈友捂着额头,饶是他的神魂经过雷种洗练,动用神术请出四大天王也依旧对自身的损伤不小。
程路眉头微皱,“伤及根基?”
“这倒没有。”
陈友摇头,“吾门神术虽会损耗大量神魂之力,却不会留下后患,非是那邪修能比拟。”
“那便起身回去罢。”
“善。”
走到屋外,陈友忽然拿出飞剑,怒目而视,“妖孽,你竟然还敢来。”
端着水盆的舒阳后退两步,紧紧看着程路,低下脑袋,一副任由打骂的模样。
“兄弟。”
程路拍了拍陈友,“稍安勿躁。”
“兄弟,这妖孽作恶多端,本该除之而后快,替天行道,怎能纵容收留?”
陈友不解,这只鼠妖作恶多端,该杀!
程路暗道正派人士就是不一样,张嘴闭嘴就是喊打喊杀的,笑着摇头说道,“兄弟言重了,这妖自是要杀,
但福缘不错的妖,杀了平白折煞自家的福缘,何必如此呢。”
“况且,此妖已被我那灵宠收为奴仆,杀了她岂不是给她痛快,不如留着当牛做马赎罪,又不伤其性命,你觉得如何?”
“走罢。”
陈友看了看舒阳,终究没再说什么,御剑腾空而起。
“日后好生把握灵台本性,莫要再当那妖王之流。”
“谨遵真人老爷教诲。”
舒阳看着程路走下山道,一直悬着的心终究是放了下去,那个仙踪高徒暂时不再追究,真人老爷也告诫自己。
这一线生机,她算是求到手中了,看着端来的水盆,径直走向曹善的屋子,既为奴为婢,便莫再想那些有的无的。
天顶上。
陈友沉着脸御剑而行,程路坐在独角霜月狼背上百无聊赖打着哈欠,将昨日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天策府?”
陈友呢喃着这个词汇,“方才走时,贫道粗略瞧见一白车,莫非是香车?”
“嗯,双龙香车,主人是一位自称七公主的女子,姓曹名善。”
“皇室中人,五品天策府统领守护,想来此女便是上月传闻抵达楚州境内的公主殿下,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谁知道。”
程路摊手,“人都死完了,我也不能审问公主吧,有违背我的人设啊。”
“看看。”
陈友接过葫芦与折扇,“这把扇子上有浩然气息,应当是儒家修士所用,这葫芦倒是普通,不过一装酒葫芦而已,儒士好酒,天下皆知。”
“对,不过从行为种种中判断,天策府的武夫跟这个书生,似乎不是守护这个公主,更像是监控的意思。”
陈友眉头紧皱,虽不喜那鼠妖还活着,却也只能如此,想杀也不是这个时候,“确实蹊跷,金枝玉叶又怎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当中。”
“你回去用百花门的情报体系好好收集一番京城的消息,特别是有关七公主的。”
程路拍了拍独角霜月狼,“我去问问鬼谷师傅,这金芒竖瞳,究竟是啥玩意。”
“嗯。”
陈友颔首,想到卧病在床的夫人,“兄弟。”
“知道了。”
陈友抓住小狼的毛发,独角霜月狼嘶吼着速度加剧,不过上百息便落在醉月楼庭院内,掀起弥漫上屋檐的尘埃。
“咳咳,速度真快。”
陈友咳嗽一声,当即飞身上顶层,程路拍了拍小狼的脑袋,“下次更快些。”
目送着主人离去,独角霜月狼就地一趴,顿时有小厮提着大桶,提心吊胆走来,轻轻将大桶放在面前,“狼爷爷,请用膳。”
逃也似的离开,小狼睁开眼看了看桶里的肉食,并没有食欲,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醉月楼顶层。
因为昨天的事情,今日醉月楼与并未开业,药香弥漫在整个过道内,大小小厮乐伶舞姬全都在阁楼外侯着。
程路迈步走入,推开阁楼大门,入眼的是卧病在床的玉娘以及照顾她的几人,一旁是陈友垂足的姿态。
“情况如何?”
“玉娘姐姐体内还有一种毒,颇为奇特,大哥,你告诉我,这所谓百毒丹,究竟是如何炼制的?”
“此毒猛烈,将那蚀骨毒中和殆尽,经脉畅通无阻,毒本该害人,去不曾想此毒居然在扩充玉娘妹妹的脉络,颇为奇特。”
“小僧想了诸多典籍,也无从查找到,此物看似是毒,实则更似是灵药一流。”
程韵、灵秀、苦海三人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对程路发出灵魂拷问。
程路讪讪,镖神身份出品的灵药,他那里知道什么丹方,“偶然所得,只道其能中和毒性,残留之物对玉娘身体是否有害?”
苦海摇头,眉头紧皱,“害处可以忽略不计,好处却是大大的有,究竟是如何才将毒做成了灵药?奇哉怪也。”
“此物害处很小,后期玉娘姐姐可以自己痊愈,大哥,你还有没有这百毒丹,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程韵拉着程路的撒娇道。
程路头大,百毒丹有,但随便拿出来,不符合自己对它的定位啊,“妹子啊,此物少见的很,又不是什么糖豆,不是说拿就拿的。”
“行了,你们兄妹俩。”
灵秀打趣着,“玉娘妹妹神魂略微虚弱,走的是武夫路子,我等不走武夫修行,夫君且看看,究竟问题出在那?”
“哼,不给就不给吗。”
程韵轻哼一声,傲娇别过头去,拉着灵秀撒娇问讯。
“我又不学医术,兄弟,你自己媳妇,你自己看。”
“贫道已经知晓,神衰,想来此毒虽有拓宽经脉,却也在伤及神魂,不过不大,暂时提不起精气神,兄弟,可有办法解此毒?”
陈友淡定问道,但眸中的焦急如何也隐藏不了。
“这个好办。”
程路笑了一下,暗道:“丹从嘴入,自是要经过那自我消化一番,排除体外即可。”
“如此简单?”
“不然呢?”
程路反问,“你还修道呢,五谷杂粮,丹药残渣皆内排出体外,更何况是这毒?”
“是极,贫道眼拙了。”
“最好用牛黄地泄丸,三倍药性。”
“要,要这么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