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要紧,受处分也是他们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的后果。萧鹰决定把丁红的真正病因想一个适当的办法让医生知道。
他当然不会直截了当把实际情况告诉医生,因为他没办法解释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而未婚先孕可是严重的道德问题,学校肯定会一查到底,他难以自圆其说。而丁红和她男朋友因此受到学校处分,也未必会感激他,说不定还要恨他。
都已经重生了,这样的冤大头他是不会当的。他很快想到了一个简便而又不暴露身份的办法。
宿舍的老大见他没出来,便回头叫他,他赶紧跟了出去,跟老大说内急,要去方便,让他们先回去。于是几个室友便先走了。
萧鹰来到了卫生间,从口袋里找到一张纸片出来,又把随身带的圆珠笔掏出来,用工整的仿宋体写了几句话。
他看过电影《红岩》,里面的共产党人办地下报纸就是用的仿宋体。这是一种标准笔画规范的字体,基本上没有书写者的笔迹特征,所以很难根据笔迹辨认出书写人来,不用担心学校根据这张纸条上的笔迹找到他。
写好之后,他将笔和纸揣到口袋里,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先前他们来的时候,路过医生办公室,萧鹰就已经看见丁红的主治医生董教授在医生值班室里面。他是教授,有单独的办公室。其他的值班医生护士都在隔壁的办公室。
此刻到了门口往里瞧,看见董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前,戴着一副玳瑁框的老花眼镜在翻阅病历。花白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同样花白的眉毛微微蹙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萧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医生办公室,焦急的对董教授说:“医生,丁红喘不过气来了!”
董教授大吃了一惊,摘下老花镜扔在桌上,冲出了办公室。
萧鹰赶紧摸出纸条,夹在董教授翻看的病历夹中,露出半截在外面,然后快步出了医生办公室,低着头直奔楼道,躲进了楼梯间。
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身悄悄探出半个头,观察重症监护室的动静。
过了片刻,董教授出来了,满脸不高兴:“谁说的病人喘不过气了?——那个人呢?”
董教授刚才一听病人病情危急,焦急的冲出了办公室,都没看清楚说着话人的长相。而且,医科大学生这么多,他当然不认识萧鹰。
他张望了一下,没发现刚才骗他的人,哼了两声,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他坐下,重新拿起老花镜戴上,正要打开病历夹,就看见夹着的那张纸条,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的是:“丁红是未婚先孕。在私人诊所做水囊引产,因消毒不严导致产道感染。做白带和血液的厌氧菌培养便可确诊。”
董教授惊讶地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可能夹字条的人,便哼了一声,嘴里嘟囔道:“未婚先孕?——我们医科大有这样道德败坏的学生吗?真是荒谬!”
说着,董教授将纸条攥成团扔进了纸篓,继续看病历。
可是他的思绪已经无法集中在病历上了,脑海中只是盘旋着刚才字条上工整的仿宋体写的话。
他现在看的正是丁红的病历,丁红因为败血症收治入院,但是,他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没能够收到任何明显疗效,病情反而越发严重,现在已经病危。
这让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负的董教授迷惑不解,可是,他从来没有朝产道感染上想,因为病人是他们医科大学的在校女生,学校政治思想工作一直抓得很紧,他不相信有女生居然会做出未婚先孕这样道德败坏的事情来。而讯问病史病人也没有说过有私自引产的情况。
董教授感到很烦闷,便摘下老花镜扔在桌上,站起身,背着手在病房中转着圈。最终,他决定宁可信其有,毕竟自己已经想不到什么办法来医治丁红的重病了。
他一跺脚,走出了办公室,将隔壁的值班护士长叫了过来:“你去给重症病房的丁红做一下白带和血液厌氧菌培养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