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盖在头顶上的黑袍说不清是什么材料，很柔软，很厚实，一滴雨都不沾。

见他不回答，霍恩扯了扯黑袍，道：“难道刚好是50岁的样子？”

她又补充一句：“我听你声音也不像啊。”

7的声音虽然一直是低沉平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但能听出来肯定跟老不沾边——虽然他的年龄一直是个谜。

半晌，两人走过了祭坛所在的那条街道，7平淡的声音才从霍恩脑门上传来：“普通人类的1岁到50岁。”

立刻，系统提示音在霍恩心里响起：

【叮——！任务:“探索”，当前进度:9％。请您尽情发挥，祝您成功！】

+1％！

霍恩上房揭瓦道：“还能更精确一点吗？1岁到25岁，或者25岁到50岁？”

7不想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因为他敏锐地发现在他说完1岁到50岁的时候，他的现任宿主绿眼居然短暂地亮了一下。

——她在兴奋什么？

因为他很可能不是苍老的人类脸庞么？

这会又用那种带有穿透性的仿佛实质的目光盯着他的面具看，面具下的脸甚至有一种被一览无余的错觉。

……这让他很不自在，很想别过脸去。

但7还是忍住了，他淡淡地拒绝回答：“您够了。”

霍恩无视他的话，继续问道：“7，为什么矮人族里的那些三脚兔都想跟你亲昵？你的长相不会是张很魅惑的兔脸吧？”

苍白面具微微向她这边侧了一下：“您真想知道？”

“当……”霍恩身子突然一低，在无星无月乌漆麻黑的夜里，一脚踩进了一个很大的水坑里，鹿皮靴全湿了。

“……”她发誓等她有钱了一定要给这落后的街道搞点照明的东西！

霍恩愤愤地走出水坑，“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

看她挺惨的份上，7回答道：“因为我跟矮人族有些交情，矮人族与我交好，同时这也会影响到他们宠物的情绪。”

【叮——！任务:“探索”，当前进度:10％。请您尽情发挥，祝您成功！】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落下，霍恩暗自想着：这何止是有些交情啊！矿洞是冰霜矮人族立足于那个世界的最重要的禁地，都能随便让她这个外人进入。她得好好盘算盘算，怎么从那些矮人口中撬出点东西来……

“您不用多想了，我的一切在那里已经是禁忌。从今往后，您不会再从他们口里得到任何关于我的东西。您去那里唯一能做的，就是开采矿物。”

霍恩噎住，她引出话题：“7，我的靴子湿了。”

雨还在下，虽然头顶上被遮挡住，但脚上湿漉漉又冰凉的感觉让人极其不好受。

现在是半夜，大街小巷没有一个人，因为瘟疫马洛的店铺曾经被疯狂的民众抢夺过，现在不是倒闭就是被砸毁。鞋匠什么的早就跑路了。

7说道：“我知道，需要我帮您打开系统商城么？”

“买不起。”

“那就忍忍，您一会就回去了。”

霍恩：“……你都替我遮雨了，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背我回去？”

7闻言停在了原地，霍恩依然向前走着，头顶上突然没了黑袍的遮挡，瞬间就被雨水淋湿，她也停下，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7，像极了黑夜里紧盯猎物的野兽。

仿佛只要有一丝松懈她就会瞬间扑上来咬断猎物的脖子。

“……”

7沉默了好久，最终沉声道：“抱紧我。”

霍恩诧异地抬起头，“我没听错吧？”

“您不来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