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讪地清咳两声,不敢看辛夷,只顾板着脸摆手:“爹说的话你还不信?快去罢,省得安贤侄等急了。”
辛歧赶人的意图太明显,辛夷拗不过,只得应了往后花苑来。
可当她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游廊上嗑花生的窦安,顿时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哟。表妹来了。表哥我可是听你的吩咐,早早地就等着了。”窦安眼力劲尖,瞅着辛夷进苑,立马直身坐起来。
“什么叫听我的吩咐?”辛夷眉间一蹙,在游廊另一边坐下来。
“难道不是姑父说,你从宫里回来后,要与我商量族中杂事,约我在后花苑等候?”窦安一边嗑花生,一边涎皮地笑。
辛夷脸一黑。居然被自家爹爹摆了道。
先给窦安说,她辛夷约他相见。又给她说,窦安要找她商量事。撺掇着两个人聚到后花苑,刚好凑一双。
这根本就是“女儿”不急“父亲”急。瞎撺掇牵红线。
“表妹,您老在宫里受了皇帝老儿的气?这脸黑得跟炭似的。要不您来点花生?”窦安见辛夷脸色不善,讨好地递上那罐花生。
辛夷白了他一眼,干脆捡了颗花生米,直接往他脑门上扔:“你呀,怎么除了逛窑子有点聪明劲,放其他事上就傻乎了?我约你相见能为了甚?为何不让香佩来给你传话?你就听着我爹的,稀里糊涂地被当枪使?”
花生米力道不大,窦安却是脑袋一抖,眸色由惊诧到明晰,渐渐回过味来了。
“小爷我说呢!怎么是姑父来说你要约我,你忙着往棋公子那儿跑,哪有闲心来见我的!合着是姑父瞎操心!”窦安一拍脑门,笑得快断气了。
“什么叫我忙着往棋公子那跑?你这嘴巴愈发臭了。”辛夷没好气地夺下窦安的花生,搁到一边去了。
窦安笑得直抹眼泪,露出圈还沾着花生屑的大门牙:“罢了罢了,算小爷我不慎,中了姑父大人的计。那小生这就告退,表妹也该干嘛干嘛去?”
“不用了。爹爹倒提醒了我,有些事确实该和你商量下。”辛夷按住窦安,“王俭撤兵,以后的打算。还有最要紧的,亡故族亲的下葬,包括祖母的。确实该与你合计下。择日不如撞日,现下顺便罢。省得我半路退回去,倒让爹爹脸上过不去。”
窦安抢过去花生罐子,塞了颗花生米,点头道:“也好。表妹如何打算?”
辛夷沉了口气,正色道:“天头愈发热了。亡故的族亲们放在棺椁里,发丧不能再等了。好歹王俭撤兵,辛府喘了口气,先把下葬办妥了,修缮辛府清理损失都是后话。”
“不错。”窦安也脸色一肃,“亡者为大。先把丧发了,再算其他。”
“同时,也要联系在老家的族亲,将本家的情况告知。看看他们是否安好。愿意回来帮着修缮府邸的都随意,不愿意回的就呆在老家,周全为上。以上办妥后,便要重修族谱。”辛夷顿了顿,吁出口凉气。
“重修族谱?”窦安指尖的花生米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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