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纸包不住火。”柳姓博士欲去通报祭酒武愚,却被两个金吾卫拦下。
“卿卿小心。”而几乎是同时,江离就把辛夷护在身后,比虎狼还可怖的眼眸,已经锁定了王文隼,“你敢动她试试?”
“棋公子,本公子不仅敢动她,也敢动你。”王文隼咧了咧嘴,“我打听过了,在你和我王家的交道中,你似乎有一堆影卫守护。但估计也就是乡野莽夫,又怎能和训练有素的宫侍相比?本公子劝你不要自信过了头,待头都没了,才明白贱民和世家的天壤之别。来人!拿下罪人辛夷!”
数十柄刀剑眨眼对准了辛夷和江离二人。刀尖流转着寒光,几欲逼近二人血肉。
四周的学生们吓得呆若木鸡。胆小的已湿了裤子。柳姓博士被金吾卫押着,也无法告知祭酒。
总之,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锁。堂外依旧秋高气爽,书声琅琅,而堂内则刀光剑影,血溅三尺。
“原来原来。你确实,等这一天太久了。”辛夷怒视王文隼,从齿缝间咬出两个字,“好棋。”
学堂春深,君子如玉。这样的日子太静好,好到让辛夷放松警惕,若陷入了个梦里,忘记了棋局中永远不放过她的,风雨如晦。
比如,这种“静好”的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能入国子监的公子哥儿,府邸俱是官秩三品以上,其中不乏熟面孔。而这数月时间,辛夷搬着桌案,和江离大张旗鼓地四处听学,引人注目,出尽了风头。
先不论能不能,普通人第一想法,都是好奇这个“平民书生”的身份和来头。而身为手段通天的世家豪族,又怎能不暗中查探?
王文隼能认出,或者调查出,辛夷的真实身份,其他人又怎会不能?
但是,过去月余,有,也只有王文隼认出辛夷,拖到入秋才发难,只有一种解释:王文隼封锁了消息。
这绝不是“保护辛夷”,而是将“问罪辛夷”的头功揽到自己身上,或者,揽到王家一家身上。
至于入秋才兴兵,只因秋,乃是除大逆之罪外,行死刑的季节。瞬时问罪,瞬时提人,瞬时斩首,其他想营救辛夷的势力,连反应都来不及。
好棋。
王文隼脸上得意愈盛,成功在望,一飞冲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煌煌光彩:“拿下贱人辛氏!压入皇城大牢!本官立马禀报皇上,列数其罪!时值秋,斩立决!”
金吾卫一拥而上,江离一步踏出,死死护住辛夷,藏于衣袂中召唤影卫的烟花,眼看着就要迸发。
却在这时,一声大喝——
“且慢!”
一抹白衣俊影站出在场中,同时,数十名影卫从房梁上跃下,簇拥着这抹俊影,同王文隼一方对峙。
“崔宴?”王文隼一愣。辛夷和江离对视一眼,后者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先看再出声。没有附和王家的剩下一半学生则大喜,恍若看到了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