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我丹心为刀,奉我热血为剑,秉我良知引路,燃我信仰为勇!履一切不平之地,战一切快意不平!
因为,吾乃读书人!
……
王家家兵们连握紧刀剑的力气都没了。
监斩席上的王俭并一干权臣,只顾干瞪着眼吹气,旁人看不见的暗处,双股却不禁打颤,放佛来的不是群弱质书生,而是鬼神天兵,唬得那装满斩令牌的竹筒,都有灵性般哐当声掉下来。
辛夷笑了。笑得眸底都有了泪花。
她面对眼前夺目的白衣,还有那张张赤诚的脸,扑通一声跪倒,稽首至地,向这群无官无权的书生,行了大礼。
这是她辛夷的谢意,也是她辛夷的敬意。对读书人三字的敬,对这天道不泯的谢。
同时,三百书生也齐刷刷拱手,向辛夷回礼,没有对死刑犯的轻视,也没有前时声讨女子入官学的倨傲,只有郑重,平辈相待的郑重。
无论身份,无论雌雄,只问一句读书人,俱是英雄折腰!
三百对一人,一人对三百,周礼佳佳,先贤不灭,浩然之气,天地荡涤!
这一幕落在王俭眼里,让他的理智以可怖的速度崩溃。怒火迅速地烧红了他的脸,混合着被轻看和羞辱的不甘,王俭脑海里就剩下了一个念头。
死,要辛夷死。
王俭支撑着桌案,颤抖着站起来,猛地拔出了佩剑,一把将监斩席砍成了两半——
“好!尔等竖子要拦,老夫便亲自来!老夫要死的人,就必须死!”
言罢,王俭若失控的虎豹,蹬蹬蹬冲上刑台,双目通红,睚眦欲裂,提剑就砍向辛夷:“去死!可恶!给老夫去死!”
千钧一发之际,哐当一声清响,另一柄剑从旁杀出,堪堪拦下了王俭的剑。
王俭一愣,待看清来者的脸,齿关咬得咯咯响:“是你?姜苍?”
“不错。在下金吾卫将军,姜苍。是故国子监武愚祭酒门生,姜苍。也是今日拼死不让大人剑落一分的姜苍。”姜苍稳稳阻住剑,直视王俭,傲然一笑。
王俭气得脸庞扭曲,炸干肺腑地怒喝:“反了!都反了!区区一个金吾卫将,也敢拦老夫!来人!我王家家兵何在!把这鸟将军拖下去,五马分尸!该死!”
王家家兵抖着发虚的腿,正要涌上来,却听得不约而同的数十出剑声,旋即,午门金吾卫迎上来,和王家家兵对峙。
“谁敢对姜苍将军无礼!”
“放肆!我王家要杀人,守城兵还敢拦!”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空气里杀意刺骨,午门上空凝起团团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