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这晦暗世间,唯一的不可放手。
李景霈也笑了,笑得微微红了眼眶:“好,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会一起,陪着我们的孩子长大……”
说话间,画舫外跪满了臣子,压不住惊恐的禀报传来:“王爷,一切收拾妥当,王府那边的亲兵也已聚齐!还请王爷速速回府,指挥战局!还有半个时辰,晋王的兵就到了!王爷!”
李景霈无声地叹了口气,拉过翠蜻的手起身,云淡风轻的一笑:“棋局无情,成王败寇,怕么?”
翠蜻噙泪,摇摇头,更紧地握住了那只手:“什么王,什么寇,奴只认奴的夫君,还有肚里孩儿的爹爹。”
李景霈笑了,握紧银杏徽印的佩剑,走向舫外的臣子,不正经惯的眼眸,第一次燃起了战火。
那一瞬间,赵王变了。
不为王业,不为君临,只为当一个好夫君,一个好爹爹,他愿,付此生热血!
第一次,不是为了娘亲,无悔以王之名,拔剑出鞘,成王败寇!
第一次,不再是作为一个孩儿,而是为了另一个孩儿,踏入这乱世,与天命相搏!
第一次,他扬起了银杏徽印的剑,扬起了绣五爪蛟龙的“赵”旌旗,任日光淬炼出他骨子里帝王的嫡传,还有与那女子肚里的小生命,同根相系的血脉。
他握紧了女子的手,从肺腑里炸出属于王的威喝——
“晋王陷我,不义当诛!战!!!”
半个时辰后,一向置身事外的赵王府燃起了战火,喊杀声震天,血染长空。
据说赵王李景霈亲自坐镇,一袭戎装,身先士卒,让人震惊的事,平日沉醉笙箫舞的王爷,竟然是深藏不露的角儿。
也不知他从哪儿来的胆气和豪情,单枪匹马闯入敌阵毫无畏惧,杀得晋王的将士都起了寒心,那一顶高举的“赵”字旗更放佛第一次,淬炼出吾王之光。
也许是被赵王鼓舞,赵王兵力虽不占优势,却个个毫无胆怯,面对舔刀尖的晋王兵,刀落也不带迟的,加之后续裴家支援,竟和晋王打了个不相上下。
以王之名,以夫之名,以父之名,我刀落无悔,我血祭丹心!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为不平事?
扬我赵之名!虽身死不退!
旋即,王俭从皇城撤走一半兵力,支援赵王,王晋更是打了个旗鼓相当,一天一夜没分出胜负。
战火从皇城转移到京郊。
战事中心从大明宫来到了赵王府邸。
不变的,是无定河边骨,不变的,是乌鸦啸亡魂,不变的,是鲜血祭他英雄出,定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