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士听了,罕见的皱起眉头:“道友,你想说什么?”
谢云烟笑道:“我想说什么?我想说的是,你让村中各家将吃下的统统吐出来,由我亲自出面,将吴家扶持起来,平了这事,彻底消弭风波。”
“待三五年后,风平浪静了,重提吴家乃前朝败军余孽旧事。到那时,一张状纸递上朝廷,吴家那些旁系分支岂能逃的了?至少绝了他们升官转任的路子。”
“再说了,失去朝廷天眷,没了吴家钱银支持,这些千里为官的村筋俗骨,岂能不伸手贪腐?一旦坐实贪腐,以朝廷提举诸省各部之巡查按,一张状纸就能叫他们永世不能翻身!”
游方道士听到这里,看着青衫道人出手,推动谋略层层递进,突然反掌覆盖这一下,犹如天产石猴难逃太上老君一掌,被五行山镇压杀死,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谢云烟笑道:“前后不过三五年,吴家在外的旁系分支就被统统剪除干净,至于本家那些孤儿寡母,还不是三根手指捻田螺,易如反掌?哪像你错漏百出,留下无数首尾破绽?”
游方道士叹道:“法不加贵人!全盛时都未必能行,现如今我这身道法修为,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道友,一语道破天机,我不如你甚多。”
谢云烟笑道:“人道之事,全凭气数!我等修真练道之人,不能事事用道法,处处仰仗神通,须得调和阴阳,沟通五行,用朝廷法度对付龙气法禁,哪怕一丝法力都没用,也能施展出改天换地,扭转乾坤的法术。如此才是红尘修行,小隐隐于市的道行仙!”
游方道士琢磨许久,感慨万千道:“贫道,谨受教!”
话音未落,游方道士犹如泡影,恍然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谢云烟估计是去布置去了,做些补救的手笔,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论道过程,看似平静无波,实则上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就是道途被堵,前面无路的下场。
谢云烟一开始说天道法,游方道士就搬出人道神道混同的路线,这也是玄门道统的根基所在,以势压人。
谢云烟不得不暂时退让,在新战场上重开局面,能够稍胜一筹,也是占了根本大势的便宜,搬出朝廷、龙气、法禁这三座大山,以纯粹的人道路线,才一举翻盘过来。
恰在此时,乌龙山山君凭风送信:“此次论道,牵制住这半步鬼仙至少三五年,到时无论飞升上去,还是登临乌龙山山神大位,都十拿九稳了。”
谢云烟点头笑道:“以贫道经营手段,一年十万功德,还不是手到擒来?山君且安心就是了!”
乌龙山山君白额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这道人也是商道上的天纵奇才!区区一座粥场,米粮不过三五石,钱银只有百八十两,硬是被你钱滚钱地玩出花样,寺后都两乡四镇十八村,三五万人都有耳闻。我信了!”
谢云烟矜持一笑,任凭耳边风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