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很快就没了动静,他估『摸』着明诲初已经下到了地窖里。
白秀本打算等她离开后再去看看,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等了快半个小时,明诲初居然还没有出来。
是她发生了意外,还是下面有暗道直接通向外面,不然一个小小的地窖值得她在里头耽搁这么久的时间吗?
无数念头在他脑中闪过,最后他打定主意小心靠了过去。
眼前的确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窖口,大概一米见方,因为客厅没有光,下面黑黢黢的,他什么也看不到。
白秀凝神静听了片刻,黑暗中一片寂静,唯有院子里的蛐蛐偶尔鸣叫一声,宣示着它的存在。
他将手边一个纸巾盒丢了下去,当的一声轻响它掉在地窖底,这高度也就两三米。
见没有什么危险,他也跳了下去。
一到地窖里,一股『潮』湿、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白秀用衣袖捂住口鼻,一边小心查探,一边拧亮了手电。
下面的布置更加简单,长宽各有三米,因为上头长久没有人住,这里面也空『荡』『荡』的,除了水泥地,只有水泥墙。
机关会在哪儿?
他四下一查看,很快发现了端倪,东边的墙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缝隙,它看上去十分齐整,不像是墙体自然开裂而成。
白秀缓步踱了过去,试探着一推,居然真推动了,他松了口气,直接把这堵一米多高的遮挡墙推到了底。
墙后的情况一览无余,通道也好、密室也好,统统没有,只有一个不到半米深的空间,别说人了,藏点东西都够呛。
明悔初会在哪里?
白秀心中生出一丝不安,他已经意识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她总不可能会凭空消失,一定有什么线索被他忽略了。
白秀正打算仔细搜查一遍,这时一股奇怪的感觉油然心生,他下意识抬了抬头,入口处一张五彩斑斓的脸飞快缩了回去。
有人!
不等他翻身上去追,那块被掀开的地板砖瞬间被人盖了回去,然后是有人挪动重物的响动,十有八九是对方将出口彻底堵死了。
被困住了!
白秀无奈地停下脚步,也怪他一时大意,以为这里除了他和明诲初就没有别人,看来眼下唯一的出路还是搞清楚明诲初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按照之前的打算,他在地窖里耐心搜寻起来,可惜最后也没有什么发现。
这让他想起了外镇废弃办公楼地下室里的情形,难道地窖里的机关也需要什么特定的东西才能开启?
更多的问题接踵而来,如果这个机关是叶轩和卫葳自己弄的,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是其他人在搞鬼,这些人又有什么来头,目的是什么?
明诲初也是知情人吗?
白秀暗暗决定,出去一定要找叶轩问问,要是这里的一切并非出自他和卫葳之手,那情况就有些复杂了,修建这栋房子的人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然,在此之前他也要能出去才行。
白秀自嘲想道,假如对方真想困死他,他的行踪又没有人知道,叶轩他们也指不定哪天才会来这儿看看,就算他死在地窖里估计都没人发现。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他的父母失踪了,他会努力寻找他们的下落,可他不见了,又有谁会在意?
他姑姑和他大哥有凤凰宗;于他二哥,他是杀死白彧的凶手;就算是在方心眼中,他也不过是个骗子吧。
不知不觉,几分无力感自他心底泛了上来,白秀让自己靠在冰冷的水泥墙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哥哥……”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它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等一下!”他呼喊一声,猛地睁开眼睛,仔细一看,他身处的地方已不再是之前的地窖。
我出来了?
他怔怔地想着,左右一打量,发现四周的幻境全然陌生。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破旧的墙壁蜿蜒着无数斑驳,倒映着时光的痕迹。
这房间没有窗,一人宽的小门轻轻掩着,白秀推了推,遗憾的是它自外面被锁死了。
“你这个魔鬼!”门后忽而传来年轻女人凄厉的哭叫声,门也跟着狠狠地晃动了一下——有人突然靠了过来。
不知怎么地,白秀大气不敢出,只将眼睛凑到门缝边看了看。
一刹那,刀光在他视线中闪过,门外一个男人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一柄刀出现了。
它越来越近,近到白秀几乎认不出来那就是破魔之刃。
女人一声痛哭,似想冲过去,但她的身体在门的另一边靠得越来越紧。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我什么都答应你了……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一定带着他走得远远的,绝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女人的话让对方手上动作稍稍一顿,紧接着,白秀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至少在他记忆里是——冷冰冰地开口了:“只有死人会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