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您先消消气,话说,咱们这地界儿毗邻皇城,往来的官员极多,商贾亦是繁冗,故而客房比较紧俏,价格自然也就相对瓷实一些。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啊,这位客官您不妨四处打听打听,其实皇城周边都是这个行情的。
若是这个价钱您老实在觉得不适合的话,要不,您再到别处转转?”
听了店伙计这一番入情入理地解释,韩少恒的气总算是消了一半。
其实,韩少恒也并非是真的想生气,他只是心疼手里的银子,毕竟刚刚已经被他糟践了三两六钱银子,故而,他现在实在是舍不得再多花钱了。
思索再三,韩少恒还是决定再到别处去找找,看看远一点的地方有没有相对便宜一些的客栈。
当韩少恒一脸落寞地走出店门的时候,在外面等候的车夫立马就看出了个中三味。
于是,趁着替韩少恒掀起车帘的工夫,马车夫便笑吟吟地向韩少恒问道:“这位爷,请问您是想找什么价位的客栈呢?老汉在这里赶车多年,对京城内外的客栈熟络得很,或许我可以帮您找到一个合适的。”
一听说马车夫居然知道哪里有便宜的客栈,韩少恒的心情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只见他把拳头一攥,冲着马车夫就嘶声喊道:“我要找便宜的客栈!越便宜越好!只要价钱低,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听到韩少恒的这个要求,马车夫登时就懵逼了,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韩少恒他们所购买的点心,又想了想他们之前出来的那座酒楼,眼睛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接着他便在韩少恒那期待的目光中,轻轻地点了点头,鞭鞭打马,便将马车驶向了外城的方向。
最终,在车夫的引导下,韩少恒和陆远来到一家极其偏僻的悦来客栈,这里既没有多少灯光,又没有平整的道路,甚至连周围的一些房屋都看上去相当破败。
不过韩少恒并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只在乎兜里的银子。
这一次,在韩少恒小心翼翼地询问之下,客栈伙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十五文钱一晚,白天有热水,晚上没有,卫生自己打扫,被褥自己整理,爱住不住!”
“我住!我住!”
一听到这个数字,韩少恒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
于是,他的腰杆也挺直了,豪气也上来了,大大方方地向伙计要了一间二十文钱一晚的大屋子,随后便在周围众人好奇地目光中,扶着歪歪倒倒的陆远,慢慢走进了客房。
进到客房以后,韩少恒先是将陆远扶到了床上,然后又将胳膊上挂着的各色点心放了下来。
最后则是跑到外面用凉水洗了把脸。
这被初冬的凉水一激,韩少恒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在他看来,住在这种穷地方才是真正的踏实呀。
“这才像个样子嘛,城里那都是什么破玩意,住一晚上居然敢要我们五钱银子,难道说那里面的床都是用金子做的吗?我呸,一群臭不要脸的!”
骂完这句话以后,韩少恒望着天上的月亮就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他便回到客房里,给陆远盖好了被子,自己也缩在对面的一张木床上,呼呼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