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蛇毒这玩意通过口服本身就没什么毒害作用(当然你口腔内有伤口或者有溃疡除外),因此,韦一啸把蛇毒投进汤药里面想去害人,完全是在自欺欺人。
不过,这种后世才弄明白的药理知识,韦一啸自然是理不清的。
他这头还在为蛇毒没起作用而烦心呢,而陆远那头却压根不知道韦一啸曾经在汤药里面下过蛇毒。
此时的陆远,他现在其实比韦一啸还有忧心呢。
看着韩寨主双手抱头在床上扭动的样子,陆远的心态已经来到了崩溃的边缘,在这一刻,他甚至都有点后悔给韩寨主开药了,他觉得光凭书本上的知识,恐怕是治不好这个疟疾的。
于是,他捂着额头就暗自懊恼了起来。
韩少恒本来就已经难过得无以复加了,此时,当他确认了叔父的病情确实没有好转以后,他心痛朝着天棚乱喊了一通,接着就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屋子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明亮了起来,可是屋子里面却依旧是一片阴霾。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
随着韩寨主一声长长地“唔——”声呼出,他的身体一下子就凉了下来,头痛也随之戛然而止,再之后,伴着一阵大汗的涌出,韩寨主便眯着眼睛再度昏沉了过去。
韩夫人见状,也顾不上自己的悲痛了,她从地上爬起身来,哆哆嗦嗦地帮韩寨主重新盖上了被子,之后,她就瘫坐在韩寨主的身旁,泣不成声了。
呆在这间充满了悲伤的屋子里,李时珍忽然想起了父亲曾经治疗过的一位疟疾患者,当时,父亲也是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来帮他治疗,可是那个人还在是一轮又一轮地发作中,最终痛苦地死去了。
因此,当李时珍看到韩寨主在这一轮病发之后,又昏迷在了床上,他不由得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心里充满了绝望。
就这样。
这间昨天晚上还满是希冀的房间,此时已经彻底被失望包围了,随着韩寨主的昏沉过去,大家也都难过地不想再说一句话了,屋子里面除了韩夫人的抽噎声之外,竟然听不到半点声息了。
在孔老大夫看来,这种景象,似乎正预示着生命的凋零,于是,他坐在藤榻上,发出了一阵长长地叹息。
此时,随着晨雾渐渐散去,天边的太阳突然间变得光彩了起来,一抹新来的光亮透过窗缝,整张地面竟然被照得熠熠生辉了!
就在这一片无边的静默之中,躺在床上韩寨主突然张口说话了!
只见韩寨主轻轻地伸出了自己那双浸满了汗渍的大手,慢慢转过身来,柔柔地拍了拍韩夫人的后背,同时沙哑着嗓子冲她说道:“夫人,夫人,咳咳……,别难过,我,咳咳……,我……”
韩夫人一听夫君居然开口说话了,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随即,她赶紧抬起头来,把韩寨主的手重新塞进被子里,同时哽咽着叮嘱他道:“你别乱动了,才刚发完病,这会儿身体是最累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啊!你要是没了的话,还让我怎么活啊,闺女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你可一定要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