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乞丐。

大娘总是对她这样说，咱们是难民，只为一口饭可以活下去，跟游手好闲的乞丐不一样，但凡是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可以自食其力，我们都会去干的。

灵儿躺在干草铺上，望着破庙顶上窟窿中透着的星空发呆，如果大娘真的可以拿到朝廷的抚恤金，买了块地，自己就跟着大娘活，种地吃饭收获。

反正自己残躯败体，嫁出去也免不得受夫家羞辱，这样活着然后死去，也算能保住她身为女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

身为难民的生活特别的规律，每天睡到不想再睡，起来跟大娘一起到东街那家好心老板那儿等食物，路上顺便陪大娘去衙门问一问抚恤金的事情，虽然灵儿她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位县丞。

就这样没心没肺地过活着。

大娘口中念叨着的雷雨天终于还是到了，卜的雨季显得特别得长，一夜雨后，连床板都是湿淋淋的，就更别说干草和自己的身上了。

又是一个雷阵雨的夜晚，整个庙没有一处不漏雨，衣服冰冷黏腻，让人丝毫没有睡意，闪电把神像的脸照得惨白，有些吓人，一直到后半夜，雨才停。

灵儿从一阵婴儿哭声中醒来，翻了几个身再也睡不着，便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似乎还没到正午，

“妹儿啊，可能昨天晚上娃吓着了，今天一直哭，我就不去东街了，你自己去吧，顺便帮我随便拿些。”

“嗯，好的。”灵儿觉得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就起来，收拾了一下，按着熟悉的路走到小饭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