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结心下有些疑惑，“太尉府？不先去右相府？”

灵儿轻轻摇了摇头，“父亲太过小心谨慎，对于凤平现在的时局我并不知悉，此事太过于冒险，交给他反而会多生事端…”

羽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我知道了，你放心。”

灵儿收拾了一下心情，便从羽结身后叫了一个小厮过来，跟着那小厮便回了驿站。

大军次日便又恢复成了刚出兹时的模样，只是把军需都集中到为下人预备的放置衣物用度的箱子底下，待到队伍入凤平城的时候和随军一起安置在城外便是。

前来迎接的凤平将士已经和他们的队伍汇合，灵儿看着凤平将士的精神头儿和精炼的程度似乎都比当年自己刚出凤平时要好很多，心下不知是欣慰多一些还是担忧多一些…

太久没回凤平了，哪怕自己在时，她也只是被养在深闺里当一个不闻窗外事儿的嫡小姐，想到这儿，她不免也有些紧张。

队伍的外侧有了凤平将士的身影，入了凤平境内，便表示着这一路的的确确是安全的，但却让予穠更加困惑不已，不知是自己带着予澈的这一计策奏了效，还是远在天边的圣朝国都内真的是风平浪静。

此次入奉旨入凤平让他的挫败感升到了顶峰，仿佛是从兹被人扔了出来一般，不过是凤平小国的盛会而已，竟然借这样的由头就把自己支了开来。

更何况，他心里总是毛毛的，觉得此行对于身边的那个人来说，似乎有着不一般的意义，倘若她就此复了国…

予穠皱了皱眉，不禁把手上端着的酒杯捏的更紧，一仰头便全灌进了喉咙，火辣辣的刺痛感从喉间划到心尖。

“王爷别喝那么急，酒烈伤身。”灵儿从未见过如此满怀心事郁郁寡欢的予穠，大气也不敢出，只能抬手夹了他爱吃的菜，多年生活在兹，仿佛她的口味也变得和予穠有了几分相似。

“倘若…”，予穠的酒气让他红了眼睛，“倘若我这次帮你复国，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圣朝。”

“嗯？”等灵儿回过神后，才觉得后怕，连忙把轿子厚厚的帘子拨下来。“就算你带有亲兵，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说出来…”

“灵儿…”，予穠抬起头，看着灵儿的双眸，仿佛可以直直地看到她心里去，“倘若这次我帮你复国，在我父皇那儿便有了筹码，太子窝囊不堪，难当大用，父皇只是碍于情面和我的出身才不给我机会，若你成了凤平女君，凭着凤平自始的固若金汤，父皇定会高眼于我，待我登上皇位，我便把整个天下捧于你的脚下，你便是这天下唯一的皇后，是我予穠唯一的妻子。”

灵儿深深吸了一口气，“且不论皇上把你送来凤平究竟是何意，就算你带着羽结的亲兵，然则凤平圣血制度已废，你便能保证凤平还是当初凤平？如果不再是，你便能保证可以一举拿下？”

“那你便可以对我保证你会跟我回圣朝么？本王不喜凤平，凤平的每一口呼吸都让本王觉得难以为继。”予穠借势把酒杯一推，杯盏重重地砸在地上，却因着地上铺的地毯而毫无声息。

又是漫长的寂静，没有承诺，没有争执…

良久以后，复又开口的还是予穠，声音里带着数不清的颓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