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回到殿内的主位坐下,“你们都退下,传槟儿进来。”
只一会儿,一个熟悉无比的女子低着头拜倒在她座前,却不敢抬头,“奴婢,奴婢拜见公主。”
灵儿打量着眼前的人儿,距离分别没几年,却似苍老了很多,“你可还好?可有嫁人?母亲这次可有受连累?”
槟儿的眼泪涮一下就流了下来,小心抬头看了灵儿一眼,便泣不成声,“公主居然还肯挂念着奴婢…”
灵儿轻轻摇了摇头,“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如今,我也回来了,当年我让你回来凤平,你可有受责难?”
槟儿抬手擦了下鼻尖的眼泪,那颗泪珠使得她鼻尖发痒,“奴婢只说自己是和您在打斗中被迫分开,受了重伤,后来得了圣朝一家失独老夫妇收留照顾,痊愈后便一直侍奉夫妇至孝终便回了凤平。
她轻笑,“我本来在李府就是不入流的侍婢,只要说的东西中不涉及公主,那么,说的是什么,还回不回得来也就没人在意。”
灵儿抿了抿唇,“那么,我还可以相信你么?”
槟儿突然浑身一抖,抬起的手也僵在原处,“公主,您,您还愿意相信我?”
灵儿下颌轻抬,“若我说我全然不怪你,那你也是不会相信的,只是如今凤平我无一人可以相信,如今李府大势已去,你又没有在公主栀那儿做事,既然深陷李府,那不如给我个理由让我可以重新相信你,我可以把你的母亲接出来,以免受边疆苦寒。”
槟儿略微低了头,泪水复又汹涌进眼眶,“我回来凤平没多久,母亲就走了,在最后那段时间里,我也算尽了孝道,没有什么遗憾了。”
灵儿微微蹙眉,“那么,你可有夫婿孩子。”
槟儿抬头看了看灵儿,“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再也没有人可以用我在乎的人来作为要挟我的筹码了。”
灵儿起了恻隐之心,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槟儿身侧,伸手扶她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既然你已经自由了,那么,你想远离这些事情,离开,去寻找你自己的生活么?”
槟儿摇了摇头,“如果公主不要我了,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地方是我想去的地方了。”
“那就继续陪着我好不好?”
槟儿泪水满溢,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点头,“余生,绝不负公主殿下。”
灵儿唇角上扬,眼中含泪,“以后,你就是我的近身女官,下午你且休息休息,着人把这个栖梧宫归置归置,我要出去一趟,希望回来以后,这里会变成我熟悉的陈设,从小到大,总是你最懂我。”
“是”
灵儿略微思索了一下,回身问槟儿,“你可知右相可有子孙在凤平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