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田秀胸口闷闷的又没出发泄,只能又坐回去,借着灯火的亮光重新捧起那本不知道被她摔了几次的账本,瞪着眼睛又开始读了起来。
谁爱去睡去,明知道对方对自己意图不轨还送上门去,我又不傻,才不去!
然而,早已习惯这里的文字和算账方式,对这些工作都该得心应手的她却又一次遇到了挫折,明明都该看得懂的文字却又像下午一样,全都变成了蝌蚪,就在自己眼前游来游去,也一点都不过脑子。
她强逼着自己死看,直把自己熬得两眼昏花,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个席斐?
而且还都不是什么正经画面,不是他在跳舞,露出纤细的腰肢和六块腹肌对着自己眨眼,就是他逆着光,舔掉手指上沾着的墨汁,冲着自己嫣然一笑。
真是一个比一个妖孽。
我可算是知道什么叫‘芙蓉帐暖度春宵,君王从此不早朝’了。
田秀这下是彻底没了工作的兴致,于是边望着某一处发呆,忽而感觉周遭的光芒似乎闪了一下,回神一看,原是一只飞蛾飞过灯旁,却不幸引火烧身。
只见一团小火苗扑闪着在地上蹦了几下,待火灭了,也就只剩下一抹黑灰,风一吹,散了,再也不见。
它是不知道火的危险吗?那又为什么还想着要靠近呢?是因为那里有什么它一定要得到的吗?所以,即使知道有危险,也知道自己可能会为此而死,却还是奋不顾生的一直向前?
田秀怔了一下,眼睛如烛火一般闪个不停,然后就慢慢暗了下来,似雾笼罩,辨不清里面的神色,却也能觉出定然是波诡云谲,一如她现在的心情,起起伏伏,摇摆不定。
她下意识展开一张白纸,提笔润墨,然后在下笔的时候却僵在那里,迟迟未动,直到墨迹低下,在纸上晕开一大团丑陋的痕迹,她才恍然惊醒,皱着眉将那团已经废了的纸揉成团丢在地上。
自己窝在椅子里啃着指甲也不知想了什么,过了好久,直到外面传来敲更声,她看了看天色,该是三更时分,也就是夜里十一点到十二点左右。
这个时候,若无意外的话,人们都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田秀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起身披了件外衣,也没惊动外面守夜的下人,自己提着一个灯笼,往后花园的位置走去。
外面的月亮挂在空中,圆盘子似的,光芒正盛,照的路都十分清楚,只是也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便显得花园中那个单薄的身影愈发清冷孤寂。
而听到响动,对方转过头来,惊讶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逝,随即又挂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您来啦?!”
见状,田秀心里稍稍有点羞愧,“抱歉,我来晚了。”
“无事。”他娇声道,并且快速腾出位置,邀请道:“晚来总比不来的好。”
“如今月色正美,卿可愿与我一起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