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气归打气,可不能太过,先把自己打爆了可还行?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岑家祖宅大门前。
那是一座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古色古香的大宅子,就像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神秘,且藏着许多故事的感觉。
但田秀更感觉到了这座老宅的不甘和哀伤,还有一种垂暮的死气,以及怨愤的邪意,就像是漩涡一般,隐藏在老宅的最深处,蠢蠢欲动,吸引着他们进去。
这下,便是不用互相提醒,两人都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田秀立马护在他身后,而岑兰风则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符纸捏在指间,两人慢慢的走进里面,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岑兰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以前在这的时候,虽然家规是不得喧哗,却也不至于这么静,应该有很多人才对,怎么一路走来却连一个影子都没见着。”
岑兰风皱眉捂着鼻子,空气浑浊还夹着几分腐臭,到处都是浓郁的阴森死气,他便知道,岑家的那些人,只怕是都已经遭遇不测了。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以前的祠堂,这里本来是供奉着岑家历代先祖,以岑兰风以前的身份本来是不够资格到这里的,但是他当初不服气,曾偷偷来看过,只记得灯火通明,虽然静谧无趣,却也庄严堂皇,让人心中敬畏,不敢造次。
然而此时这里黑漆漆一片,并非只是没有灯火的缘故,更是因为这整座寨子的不祥之气,浓稠的,像是淤泥一样,都是从这里漫出来的,似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等着猎物的上勾!
岑兰风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因着刚才的想象,加上本来就对这座宅子没什么好印象,所以他十分抵触,万万不想用自己的手去碰那个木板,只好抬腿轻轻踢了一脚。
门未锁,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然后就像惊醒了什么,屋内忽然亮了起来,绿幽幽的,原是一簇簇鬼火!
而昏暗的火光中,岑家众多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一个身披黑袍的高大男人像是早就等候一般,静站在那里,慢慢的抬起头,眼睛未睁,却哑声开口道:“你回来了。”
那声音,就像秋天的黄叶从枝头落下,又被人一脚踩碎,粗哑难听不说,还有种行将就木的枯败。
但岑兰风却不敢对这人小瞧半分,应该说自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他就像是进入战斗状态,弓起背脊的猫儿一样,怕是背后都竖起了一层汗毛,面上更是畏惧和憎恨交替出现,田秀分明看到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靠着疼痛,拼命忍着才没有让自己一瞬间转头就跑,可见这人对他的阴影有多深!
田秀心中一痛,忍不住同仇敌忾,一起死死的瞪着对方。
然而那一瞬间,对方的眼睛就落到了自己身上,满是兴味道:“哦?你把她也带回来了?”
“唔......虽然是如此弱小、没用的姿态,但胜在品质很好,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灵体都要令人赞叹,倒是有培养下去的价值。”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简直就把田秀当做一件廉价的工具,轻易就惹恼了她。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田秀向前一步,挡在岑兰风身前,“有本事直接动手见真章!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要不是顾忌这人耍阴招,她怕是连嘴都懒得张,直接先一拳头砸过去再说!
可是岑兰风却拦住了她,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的正是之前被封印的毛线团。
“他到底是你兄弟,或许也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总不会对他见死不救吧?”岑兰风梗着脖子死死的看着他,企图让自己看上去占据上风,好和他进行谈判,“你只要答应我,以后再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可以放了他。”
岑兰风想的明白,他就算是会一些符咒,却也不过只是学了些皮毛,和浸淫玄学多年的岑家家主岑梅山比,自己还是个孩子,对方却已经是个大魔王,真对上了,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所以他以岑梅山唯一的弟弟岑梅岭做要挟,就算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但至少先拖延一些时间,等自己足够强了,再来和他决出个胜负!
按照岑兰风这样的年龄,能够想出这个办法已是不俗,可他显然低估了岑梅山冷酷绝情。
先是瓶里的毛线团一看到岑梅山,便大叫着,死命撞着玻璃壁,想要破开逃跑,那样子,与其说是见到了亲生大哥,倒不如说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而岑梅山也听到了动静,那双依然没睁开的眼睛微微转过来,精准的落在岑兰风手中的玻璃瓶上,然后毛线团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尖叫声戛然而止,烟雾状的身子像波浪线一样抖个不停。
“哦,你竟然也把他带回来了,你还真是个乖孩子呢!”
岑梅山笑着赞叹,可田秀和岑兰风却没忍住,齐齐打了个冷战。
而毛线团抖得更厉害了,甚至自暴自弃,上蹿下跳的咒骂着岑兰风。
“你干嘛要把我带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去,这个杀人狂魔,死变态,他杀了岑家所有人,只有我,只要我逃了出来!可是你现在竟然又把我送了回来,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想送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见这个恶魔!”
而这时岑梅山也开口道:“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就算当日你侥幸逃脱,可是你也注定了还要落到我手上,所以你才会再回来,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不好吗?”
他终于睁开眼睛,待看清他的模样,田秀都没忍住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艹,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原来正常人的眼睛只有一个眼珠,可是岑梅山的两个眼眶里密密麻麻的却全都是眼珠,数都数不清有多少个!
而同时,岑兰风一直拿在手中的玻璃罐忽然飘了起来,在他没反应过来时,突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