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里,任宥俊看着我凌乱潮湿的短发,将刚刚带出了的毛巾拿出来擦拭着我的头发。
任宥俊一脸心疼地说道:“等会你回家,记得喝点姜汤呀!红糖什么驱寒的汤,千万别感冒了!要我说,这场雨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我看着休息室里一屋子的大人,轻轻地拽过任宥俊手上的毛巾,躲避着任宥俊的眼神:“大人们都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郭文和喻晓慧一个在东边的角落里坐着,另一个则是西边的墙角处蹲着。
喻晓慧应该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只见她身体放空着,似乎还有一些的颤抖,她坐在靠着窗户边上的椅子上,她的眼神里面透露着无助和空洞,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被雨水敲打后地上溅起的水花,她的身子渐渐颤抖厉害了,可是眼睛还是空空的,仿佛这一刻她与世隔绝了。
还是喻建军最先注意到自己的女儿,观察了许久,只见喻晓慧微颤抖着,却依旧是呆坐在那里,喻建军便一脸担心地走上去问道:“晓慧,你还好吗?刚刚没有被吓着吧!”
喻晓慧没有转头看父亲喻建军,也没回喻建军的话,她还是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窗外的雨则是越下越大,似乎警示着人们什么消息。
喻建军见喻晓慧这情况不妙,担心地走到喻晓慧的正前面,再一次询问着喻晓慧:“晓慧,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着爸爸,有什么事爸爸扛着。”
终于,喻晓慧开口了,声音很轻地问着喻建军:“爸爸,虽然她们说得夸大其词了,但是,她们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换作是我,或者任何一个人,同样也会担心我的身边的人里,会不会出现一个危机,虽然我知道他和他的父母已经很努力控制了,但是同样身为同学的我,也会考虑万一他不受控制了,我们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刚刚她们说得的话,我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我害怕。”说着喻晓慧眼泪从眼尾留了下来。
喻建军坐在喻晓慧的身边,怜爱地摸着喻晓慧的头,一脸慈祥地说道:“你爸爸我吧!就是心软,当我了解了郭文同学的过往后,收到他以前北京治疗医院开的证明,确认了他95%以上是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后,我曾经走访过很多的专家和医生,了解到他所患疾病还和别的精神疾病不太一样,这个在我国还是少见一种疾病。
又考核了他成绩和人品等,他当时就是为了避免同学的谈论,我们才同意让他转来我们学校,当然,我肯定也要为所有的同学们负责,其实,我们也做了一些防护措施...”
喻建军一边观察着喻晓慧,一边向她讲着、解释着这件事的经过。
喻晓慧冰冷地打断了喻建军的话:“爸爸,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郭文患有精神病对吧!你没有告诉别人,包括我!我见过他发病的样子,可是那时你的措施呢?你的完全没有问题的计划呢?
你非常热心的体谅他,可是有谁会体谅了我们?你没有看见因为他的这些事,让你和我在大家口中成了什么样的人?你的饭碗都保不住了!你有想过我和妈妈嘛!”
喻建军拍打着喻晓慧的肩膀,示意她小声一点,别被别人听见了。
可是喻晓慧却越说越激动:“还有,我这是第一次听说,她喻潇湘自己向别人说她私生女的身份!她一天一天嘴上说着你是个混蛋,另一边又昭告天下,她是你喻建军的私生女!你不觉得这些很可笑吗?她把我和我妈当什么!当任凭她耍着的“笑话”嘛!”
耳尖的我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话题,先让任宥俊去郭文那里,安抚一下郭文的心情和身体状况。
任宥俊看着躲在墙角处的郭文,一脸迷茫地说道:“我以为晓慧一直跟着他呢!唉!算了,我去看看。”
“我不”随着喻晓慧越来越大声,引得大家纷纷看向她,我见任宥俊离开,上前迅速拉着喻晓慧,手里拿着保安室里唯一的伞跑了出去。
倾盆大雨中,我向喻晓慧撑着那把黑色的大伞,彼此不是挨着很近,小腿处还能被雨珠的物理反弹水花溅到腿上。
“怎么,你要放弃了!”我委婉地开口问着喻晓慧。
喻晓慧哭喊着:“雨太大了!听不清楚,你到底要干嘛!”
我看着她闪躲的表情,再一次大喊着:“你想和我们保持距离是吗?再也不说话的那种?”我脸颊上的肉,一颤一颤地抖动着,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这句话上面了。
喻晓慧抹着眼泪:“是的!从今天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说完,喻晓慧便转过身子准备向家里走去。
话还没有说清楚就想走?我立刻用手拉着她的肩膀,大喊着:“你现在告诉我,你要放弃这段友情了?你之前面对生死的时候,你都不怕,为什么现在的你、凭什么现在的你要放弃!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多么伤他和我的心吗?”
喻晓慧没有转过身,低头看着渐渐打湿了的白色运动鞋,哭喊着:“伤心?你们连累我爸和我的时候,有问过我们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