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扶着云无志摇摇晃晃的出了青楼。

期间那几个陪酒的女郎不停地劝他们再喝几杯，说现在时间还早的很，因为越王在与玄心大师的大战中惨败且受伤严重，城里而不得不戒严。

黑牛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他认为自己要是再呆下去，就会忍不住将脑袋里能说的和不能说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给透露了出来。当然，每个人都有秘密，有一些秘密却不能轻易说出去否则就会引来很大的麻烦。

青楼里的奇怪氛围，却是个最容易让人透露秘密的地方。

那几个陪酒女郎在两人离开后，其中一个走到了楼上的一间隐蔽的房间里。房间中有一张帷帐，帷帐后面坐了一个人影，分不出是男是女。

陪酒女郎屈膝醒了个简单的礼，不等帷幕后边的人发话，便自报自己的牌号，随即上报了最近在接客时听到客人透露出来的一些消息。

这些消息大多数是在客人酒后，或是在行床事兴奋之时被她有意的诱导说出来的，通常都是客人藏在心中的秘密。

“嗯？”那帷幔后便响起了一声男人柔和的声音，似比女人的声音还要阴柔几分，声音非常感兴趣的问道：“有个少年自称是去年死去的云烨？”

陪酒女郎点头回到道：“正是。那少年在喝了我们密酒之后，亲口说出来的，且属下看到他的胸口上确实有一个硕大的疤痕，位置也恰好就在心口处，相貌又与去年被王爷钉在墙上的云烨又几分相似。”

帷幔后边的人哦了一声，兴趣更浓的说道：“今日王爷败给玄心大师之后，倒有人还敢自称是去年差点灭城的云烨。”冷哼了一声，“这倒是有几分意思。哼，此人又怎么可能是云烨，云烨早已被王爷杀死，全城的人都亲眼看见。”话音凌厉了起来，“此人多半也是当年王爷出征时漏掉的某些余孽，与云烨一样。你派几个人跟着那两人，若是他们有任何接近越王府邸的嫌疑，便把他们杀了。”

女郎应了一声之后便领命出去。

帷幔后的人知道，如今越王李傀虽未被玄心大师杀死，却也受了玄心大师剑气的重伤，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恐怕未必能够恢复到原来的实力。而此时，却是那些与王爷有着深仇大恨的人的最佳复仇时机，越州城如今又恰逢节日来临，城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必定会趁着这个绝妙的时机，制造出某些事端出来。

这家青楼是一个名为“暗眼”的情报中心的分支，“暗眼”是越王李傀的一手建立，意在暗处收集世界各地的情报。“暗眼”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情报机构，算是李傀给大羽帝国建立的特务部门，它的爪牙几乎遍布苍梧大陆各地，成员多数隐蔽在各地的青楼、客栈、酒肆，或是某些大家族里。

“我还没醉，我还能继续喝，”云无志醉醺醺的一把推开搀扶他的黑牛，“你走开，爷爷我自己能走。爷爷我还要再喝三百杯，爷爷我是云……”话还没说完，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像条死猪一样躺在越州城的大街上，一动不动的呼呼大睡了起来。

虽已临近节日到来，天色还未黑，街道上的人却已经不多，有不少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红色盔甲的护卫巡逻往返于各个街道，黑牛猜想这应该与越王败于玄心大师有关。

“喂，云兄，你快醒醒！”黑牛虽然喝的很少，脑袋里也昏昏沉沉的，他蹲了下去，用巨大的手掌拍在云无志的脸上，试图唤醒这个没多少酒量的醉鬼，“这可是大街上啊，你他娘的难道要睡大街不成吗？”

啪啪打在了云无志的脸上，响起了几声清脆的声音，云无志依旧没有醒来。

黑牛看着躺倒在大街上的云无志，回想了一下，云无志似乎也没喝多少的酒，却醉的不成样子，醉了之后还满嘴胡言乱语，比他以前见过的醉鬼醉的还要厉害。

黑牛知道云无志的酒量很差，却也远没有差到这个地步。他自己的酒量更是好的很，却也在一杯酒下肚后就飘飘欲仙的，忍不住想要吹牛。

他心中暗想那青楼的酒果然是名不虚传。

黑牛并不知道那酒水是经过特殊的酿造工艺，期间还有经过了大修士的术法加持，味道不仅比一般的名酒要醇美不少，喝了会有微微的上瘾，关键是喝了这种酒的人会让人忍不住透露出心中的秘密。

幸好路上的人不多，否则看到两个少年喝的醉醺醺的从青楼里出来，一个还躺在街道上睡得四仰八叉，指不定又要指指点点了。黑牛找来一点水，往脸上抹了一把之后，顿时清醒了不少，又往云无志的头上浇了下去。

云无志醒了过来，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大街上，感觉脸上冰凉冰凉的，以为下雨了，“我们不是在喝酒吗，怎么跑到大街上来了？”

“喝啥酒，再喝下去，怕你就要告诉整个越州城里的人云烨没死，你就是云烨！”黑牛没好气的说，“他娘的，我怀疑那青楼里的酒有问题。”

“我刚才说了什么？”云无志颤颤颠颠的从地上占了起来，某了某昏昏沉沉的脑袋，“难不成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黑牛凝视了他一会儿，缓缓说道：“说了，你什么都说了。不过我觉得没有人会相信的，况且还是在你喝醉之后，那个地方又是青楼，谁会在意一个醉鬼的胡言乱语。”顿了一下，砸吧砸吧嘴，“不过那里的酒确实劲道太大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客栈里走。

云无志在还没有进那青楼的时候，就觉得那青楼里有种让自己害怕的无形压力，说不出来是什么压力，却让他的警戒心大涨。他认为青楼里应该隐藏着一股势力，那股势力引起了他属于云烨那部分的警戒，这很有可能与云烨的仇人有关。

……

越王府里。

林芸汐潜入越王府里已有三天了。

她通过妖族商会的暗中的力量以一个下人的身份混入了越王府，被当作浣洗衣物仆人。她之前除了自己的衣物之外从未洗过别人的衣物，就算是自己的衣物也不常洗。但是为了混入越王府，为了复仇，她不得不做这些。

“快点洗，婆婆妈妈的，洗不完这些衣物明天就给我滚吧，王府里可不养你们这种闲人！”一个老妈子样的女人凶巴巴的对着洗衣房里的一众女仆喊道：“瞅啥瞅啊？搓衣板是这样用的啊？”其中有个女的将搓衣板上下颠倒了，老妈子训了起来，语气有些尖酸，嘲讽道：“呀，不会洗衣服啊？你是来这里当大小姐的还是给王爷做妾啊，就你这姿色，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啧啧，你瞅瞅你这嘴巴都快要长到眼睛上了！”

老妈子刻薄的冷笑了一声。

那个被训的女仆忍不住就低头哭了起来，一抽一抽的，看着怪可怜的。

林芸汐也在这些女仆之中，这一切早已习惯了。她看了一眼那个被训骂的哭哭啼啼的人，心想其实那个女的姿色还可以，就是嘴巴有些大，若不是嘴巴大了点，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