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们理会得。”
莫库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角斗场,说道:“林釜也还没有输,已经没有人敢去和他较量了。你们说,一会儿小旗哥和林釜比斗起来,谁输谁赢?”
小算盘摇头道:“这就不好说了,林釜刚勇无匹,摔跤经验丰富,小旗兄身轻如燕,往往出奇制胜,他们两人就像火与水,胜负绝难立竿见影。”
莫库毫不犹豫地说道:“小旗哥一定能赢!”
最后场中只剩下锦书和林釜两人,林釜心中气恼,心道:“没想到这小子深藏不露,抢尽风头,今日正好试试他到底有多少料?”
两人抱拳行礼之后,开始比赛。
林釜身长八尺有余,魁梧奇伟,孔武有力。反观锦书,恰恰七尺,白面温良,斯文柔弱,仅有眼睛透着股倔气。若是没有看过刚才锦书的表现,没人会认为这个小个子能赢过身强体壮的林釜。
林釜看锦书站这不动,迅速以左手揪抓锦书右手,右手及时叉在锦书左腋下,并用头部的右侧面挤住锦书的头颈,让锦书无法移动,交叉的两手用力向上一横,同时左脚向左上步一踏,锦书因左臂被叉,又受横耘之力,站立不稳,身体重心有所移动。
林釜目的达成,趁势立即转身、卧步,左脚向前推进,动作一气呵成,紧跟着低头背上锦书,同时左手向左下方拉,右手按住锦书的左上臂,试图将锦书斜身背起而翻倒。
众人见林釜这一招叉臂式,纷纷点头表示力道沉猛,琐拿行云流水,难以躲避。若是换了自己,也非倒地不可,锦书是绝无可能躲过这一式的。
锦书右手被拿住,左手受制,右腿也受困于林釜的勾绊。她的力气远远比不上林釜,挣脱不开,索性任他将自己背起往地上翻倒,在她的背部即将贴近地面的那一刻,林釜的左手已经放开锦书,锦书身在半空双脚也不再受困,锦书突然发力,双手抓住林釜的小腿,往下一拉,像一条泥鳅一样,借力从他的腿下滑到了他的身后,化险为夷。
众士兵见锦书这一招死地求生,出人意外,不禁为她鼓掌加油。
锦书之前一心解招,揣摩角斗的要诀技巧,竟是没有发觉自己这么做太过招摇,顿感不妙,心想得想个办法输掉比赛才行。
林釜本以为这一招必定能将锦书摔倒,没想到他竟如此滑溜,想出这等方法,心道:“看来他是真是有点本事。”刚才他轻易就摔倒数十人,当下来了兴致,激起了他的求胜心理。
林釜挫着双手,半蹲下身,准备新一轮的进攻。他非但不怒,反而有些兴奋,终于遇到个有趣的对手。
锦书也是没想到这林釜这般厉害,躲他这一招都如此吃力。当下,只能静心防守,以守为攻。
林釜再次以左手揪抓锦书右手,右手随即按住锦书左臂,左手向前用力一捅,同时左脚上步,落在锦书右脚外侧,锦书被迫上身后仰,为了不倒地,她只能奋力向前扑,想用左脚逼开林釜的右脚,却正中林釜下怀。林釜趁势迅速倒换右手揪抓锦书胳膊向左用力一扯,同时右脚上前,转而绕到锦书右脚的右后侧,以右脚为轴,上身随之左转,右手及时按住锦书的右膝,使她不能再有隙可乘。接着躬身背起锦书,同时左手翻腕向下拉,在锦书身体重心不稳前扑之际,迫使锦书折翻倒下。
场地上安静得出奇,都为锦书捏了一把汗,林釜的这一招相比于上一招来说简直是杀招,尽管知道锦书再难创造奇迹,还是抱着她能够出奇制胜的希望,毕竟她已经让众人大开眼界。
锦书左手推向林釜的左肩,借力身体向右平滑半圈,林釜拿不住她的右腿,只能加大折翻之力。锦书终于没有再创造奇迹,被林釜这道巨力摔出两丈开外,锦书翻转数圈,终于右臂着地,倒在地上。
虽然她输了,但是周围还是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和林釜的这一番较量让锦书受教不少,这是她练习巫道以来第一次与人近身搏斗,见招拆招,她能清晰地体会到每当危急时刻心头的灵机乍现,如果没有林釜这样强劲的对手,也不可能激发出自己的潜力。这一刻她已经心无芥蒂,爬起来对林釜抱拳道:“林大哥天生神力,技法高超,小弟受教了。”
林釜本就是个没有心机的粗旷大汉,只不过平日有些狂妄自大,今日棋逢对手,倒也对这个弱小书生刮目相看,敬佩起来,他也回礼道:“这叫不打不相识,你能有如此灵巧周旋之力,林某也是佩服得紧。”
锦书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这也算不上真正的摔跤,不过是讨巧了而已。”
“嗨!是不是讨巧都是真本事,在我面前不必谦逊,刚才我为了把你摔下来那也是下了大功夫,还没几人能迫得我使出这两招。”
“这么说来,林大哥还有不少绝招啊?”
林釜哈哈笑道:“深藏不露的岂能只你一人?改天咱们再切磋切磋。”
两人忘掉之前的不愉快,谈笑甚欢。
帅营外,一个身着赤色轻便戎服的男子看完远处的这场比赛,对身边的多里库校尉问道:“有意思,那个瘦小的士兵叫什么名字?”
多里库回道:“他是刚来没多久的新兵,我这就派人去把他叫来。”
男子摆手道:“不必了。他刚才能够赢下比赛的,却故意输给对手。”
多里库却没看出来,问道:“属下不解,他为何故意输?”
男子走回毡帐道:“人生有时候,赢就是输,输反而是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