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洵之不知道他说的是对是错,就算杀了他,也无法拯救梁国的败亡,松了手头无力地垂下。
锦书见他没有了杀心,放开他,转身问道:“西渡先生,您能告诉我关于施妙晴和洛神教的事吗?”
西渡喝了一口酒,双眼望着远方的青山,回忆道:“洛神教的名声还很响亮的时候我只有十来岁,据说他们是受了洛神娘娘的恩惠,所以世代信奉洛神。洛神教掌管着中原大部分地区的丝织,绸缎,坊绣,乐礼和妓院,我认为他们还掌控着市场上的珠宝玉石。施妙晴是前任洛神教教主的女儿,据说有沉鱼落雁之貌,又有七窍玲珑之心。但是她继任了教主之位后便携部下隐退江湖了。”
“那先生可知洛神教处于何地?”锦书问道。
西渡却不肯再说,转移话题道:“我知道洛神教在哪儿,可是安副尉,不瞒你说,上次的赏金那么少,我全都花完了。不如,我带你去洛神教,你付我带路费怎么样啊?”
杨洵之见此人图谋不轨,说话又难辨真假,分明是别有所求,劝说锦书道:“这个西渡不知道有什么意图?而且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万一是个陷阱将你引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我看还是打发他走算了,不要与他多费口舌。”
锦书心中自然对西渡戒心重重,不过这幅画中女子似乎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云千叠不知所踪,现下怎可放弃这一丝线索?如若不将此事弄明白,心中的疑虑永远也找不到答案去。尽管前途未知,危险重重,可如果现在轻易放弃,就很难找到娘亲了。
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西渡的要求,说道:“好,不过我没有李指挥使那般阔绰,出不起百两黄金,我走时匆忙,也未多带银两,最多也只能付你五十金而已。”
西渡叹道:“唉!就当我做回亏本的买卖吧!你这小姑娘我也甚是喜欢,五十金我索性也不要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这酒壶里的酒啊,一路上你可不能让它空了。”
“你,你知道我是女子?”
“你不是吗?难道是我酒喝多了,头晕眼花?”
“好,我答应你!”锦书爽快说道。
杨洵之知道劝不住锦书,便退而求其次想与他们一起上路,说道:“锦书,我同你们一道去。”
锦书立即摇头表示不同意,说道:“杨大哥,你就不要闹了,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杨洵之却理直气壮,拉过锦书低声说道:“我的样子像是在胡闹吗?锦书,这个西渡绝不是好人,他出现在这里疑虑颇多,我怕你吃亏,但是你又非去不可,我只好和你一道去,也好帮你观察这个人,以防他有什么诡计。”
“这怎么行?路途遥远,并非一两日就能到达的,你父亲刚过世,家中诸事还要你来料理,你这一走,不得乱成一团吗?再说,我不想因为我的事使你抛却故乡,浪费时间。”锦书严肃认真地说道。
杨洵之仍然固执己见,说道:“现在家中诸事都已安排好了,而且我叔伯也会帮我管理家业。你知道的,我并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人生短暂,如果活得不快乐,那许我再多的高官厚禄又有何用?古人云,男儿志在四方,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好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次正好陪你走一道,也算是云游四海,赏山观水一番了。”
“可,咱们不是去游山玩水……”锦书还待要说,杨洵之打断道:“你可还记得我救你一命?”
锦书点点头:“没齿难忘,无以为报。”
“哎,这下有得报了,你不想欠我的话就带上我一起去,我就算你报答我了,这样我们可就两清了。”
锦书万般无奈,无计可施,只得点头同意,说道:“别人都说我顽固,比起杨大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杨洵之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就差手舞足蹈,说道:“锦书,我回家去通知叔伯们一声,顺便拿上行李,你在这里等我。”
“好,我在这里等你。”
杨洵之牵过马,翻身而上,再次说道:“你可别像上次一样不声不响就走了,那我一定追到天涯海角。”
锦书看他如此不放心,知道他是害怕自己不辞而别,说道:“你快去吧,把家里的事吩咐好再来,不要着急,我等着你。”
杨洵之这才拉动缰绳,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