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旗听西渡这么说也不便勉强,这便领着他往大营走,边走边问道:“先生,上次您没等到郓州告捷就走了,主上原本还想好好犒赏您呢!这里离着德胜渡口可是好远的路程,您怎么跑这里来了?难道是帮我们打契丹军来了?”西渡还未回答,他便自得其乐道:“听说契丹大军有好几十万,我本来还担心我们不是对手,这下您来得倒是及时,我知道您神通广大,高瞻远瞩,一定能帮我们把契丹军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来犯幽州,哈哈!”
西渡见他这高兴劲儿,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安校尉,你别误会了,这次我来还真不是为了帮你们打仗的,不过我相信以李将军的能力,要把契丹军赶出幽州,并非难事。”
安云旗白高兴了一场,焉焉说道:“先生不远千里来见将军,难道还有什么事比赶走那些契丹军更为重要吗?”
“重要与否是相对的,不能以规模大小来认定,比方说,你认为打败契丹大军很重要,可是对于你的父母来说,你的平安最重要。小我的痛苦不能凌驾于大众之上,反之,大众的安乐也不能忽视个人的牺牲。”
安云旗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不过当西渡说到他的父母,他的心中悲痛再次袭来,他为了战事常年在外,未曾在父母膝前尽孝,还想着飞黄腾达凯旋归国之日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却不想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自责万分,眼泪禁不住唰唰往下掉,他平日表面上看来一副乐观开朗的模样,夜深人静时念及家人常独自默默流泪,此时情不自禁,想到先生还在身边,忙卷起袖子将眼泪擦干。
西渡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云旗恢复情绪,说道:“先生,像您这样的高人为什么不留在主上身边当军师呢?等主上统一了诸国,您便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不说,那可是名留青史,后世颂扬的。”
西渡淡然一笑,说道:“身边重要的人都不在了,就算住在皇宫,也如同身在地府,你还年轻,也许这辈子也不会懂这些,这是福气,以后娶妻生子,平安喜乐,便是最大的富贵了。”
“先生说的是!”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李嗣源的营帐外,安云旗说道:“先生,您先在这里稍候,我这就去去通报将军。”说完一溜烟跑了进去。
李嗣源正在大营里研究作战地形,安云旗神色匆匆来报,说道:“将军,外面有个人想求见您。”
李嗣源头也没抬,说道:“我不是才派你去巡查前方情况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又想偷懒?看你这般着急,是谁要见我?”
安云旗被李嗣源训乏了,嘿嘿笑道:“将军,您决计猜不到我遇上了谁?”
“你小子找打是吧?和我说话还兜圈子!”李嗣源站起来便朝安云旗脑袋上拍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