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虽然不懂得江湖的纷争,但是也大致明白了情况,不过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说道:“锦书为何会相信你?跟着你从大梁跑到这北荒?她的娘亲又是谁?”
西渡也料到李嗣源会问他这些问题,回答道:“锦书离开郓州城之后心灰意冷,想查出是谁陷害她,想知道她娘亲为何无故失踪,去了哪里?我刚好知道她娘亲是洛神教教主的妹妹,她也是无可选择才让我带她去洛神教。”
李嗣源理了理事情的来龙去脉,若有所思道:“刚才你说你被仇家追杀才和他们走散,你是说还有人是和你们一起的?这个人是不是姓杨?”
西渡没有想到李嗣源心思这般细致,他似乎很在意杨洵之的存在,可是他既然已经猜到了,也只好如实回答:“杨少侠是锦书的朋友,他坚持要和我们一起上路,说互相有个照应,我想他大概是对我多有防备,今天我们去救锦书的时候我在挽澜村的江湖朋友说杨少侠被契丹的耶律郡主抓去了。杨少梁也曾在梁军中任职,我想耶律郡主是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军情,至于他们是怎么分散的详细的情况,只有等锦书醒来才知道了。”
“连契丹也参与其中?看来这件事不可低估!”杨洵之脸色有些沉重,说道:“你先下去吧,安副尉会给你安排住处的。”
西渡点点头,离开之前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锦书,纵使再希望她能安然无恙,也只能静心等待了。
李嗣源坐在床边,握着锦书未受伤的手,看着她失去神采的脸庞,爱怜地说道:“何锦书啊何锦书,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你血淋淋地躺在我的怀里,你可记得你走之前答应了我什么?你就是这样在照顾自己的吗?你不知道自从你在郓州离开我之后我是怎么走到现在的?我从未觉得时日这般漫长和煎熬。你的一颦,一笑,每个动作,都刻在我的脑子里,就算我忘掉我每一场战役得来的伤疤,我也不会忘记你。我后悔了,我以为我的使命和责任就是为国征战,可是我慢慢知道,就算我成为常胜将军,就算我夺下每一座城池,没有你,我都无法开心。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然而现在命运又让我们两个在一起了,你一定要醒过来,等你醒过来,我就带你走!”说完,他俯下身在她紧闭的眸子上轻轻一吻。
第二日戌时,林釜总算将许大夫带来,在许大夫的全力救治下,锦书总算度过了生命危险。
六七日过去了,锦书的生命体征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一直昏迷不醒,李嗣源每每从战场回到营帐就守在锦书身边,和她说今日的战况。安云旗在一旁看着,只是摇头,他心中知道锦书醒过来的机会渺茫,但是看到李嗣源满怀热情,不知疲惫的样子,他也不便说话伤他的心。
这一日李嗣源打探作战地势回来,饭还来不及吃就来和锦书说话,他把熬好的药喂到锦书嘴里,一边说道:“锦书,明日,我们就要与契丹军开战了,他们的人数虽然是我们的数倍,我却一点也不慌,我们一定能打一场胜仗,因为我知道你在等着我,我必须带着胜利回来见你!”
西渡正好走进来查看锦书的情况,看到李嗣源在锦书身边也并没有回避的意思,说道:“李将军,她的气色比前两日好多了,许大夫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医治,他留下几服药之后今早已经回晋阳了,等药吃完了再派人去取。”
“嗯,知道了,等锦书醒过来了我再好好赏他。”李嗣源知道西渡这段时间一直在自责愧疚,精神低沉,他站起来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给西渡,说道:“锦书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要整日愁眉不展了。”
西渡却没有喝,说道“是我害她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