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听锦书这么说,放下心来,说道:“好!能救出杨少侠固然重要,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或者没有寻访到他的踪迹,你也速速来晋阳和我会合好吗?我们约定七日为限如何?”
锦书知道他有担忧的理由,说道:“七日实在促狭了些,十日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赶回晋阳。”
“等你一回来我们就开始筹办婚事,我阿娘肯定会很喜欢你的,我记得你说过你娘亲还在世,我们去把她接过来一起住吧!”
锦书神色黯然道:“我很小的时候她就离开了,我后来才知道她的苦衷,她是为了保护我不得已才离开的。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出现,我贸然去找她,恐怕还会生出许多事端,虽然你贵为一国大将,有你庇护我,可始终宵小之徒太多,还是等以后再作打算吧。”
“这样的话,便依你所言。”李嗣源从项上取下一块玉佩,说道:“这是我阿爹临终前交给我的,你们中原有定情信物之说,我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你,便将它作为信物给你吧!”
锦书看到这块玉佩透亮无暇,推开李嗣源的手说道:“万万不可,这么珍贵的物件我不能拿,既是你的父亲留给你的,你该好好保存才是。”
李嗣源不由分说,将玉佩系到锦书脖颈上,说道:“我早就想给你了,而且再珍贵也没有你珍贵,我早已把你当作我的妻子,给你保存不是更好吗?等以后你再传给咱们的儿女,一代又一代。”
锦书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羞涩,只得由得他把玉佩给自己戴上,她的手触摸到温润的玉佩,说道:“我原以为生活是一望无际苦涩的海洋,我被命运推入其中,几乎快要溺死,你知道吗?我昏迷的时候常常会听到你对我说话,虽然有时候很模糊,可是我认得你的声音,在一片虚无中,是你指引着我走回来,现在,你又给我这般幸福,我真害怕失去。”
李嗣源摸摸锦书的脸,说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但是现在有我在,你不要再害怕,我们要多想想好的事情。”李嗣源拉锦书坐下,换个轻松的话题说道:“和你相处的时间大多都是在军营,我还不知道你在家乡时平日里喜欢做什么?不过你肯定喜欢读书,我阿爹不识汉字,不过家里藏书倒是不少,到时候全部搬到我们的书房里。”
“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堂,虽然大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阿翁却把我当男孩子养,不仅教我识字,还教我简单的拳脚。我常常溜到附近的学堂外偷听先生讲书,想来先生是早就发现我了,不过从未驱逐过我。只可惜我笨了些,总有很多问题不明白,又无法请教先生,后来阿婆去世之前把我托付给一个大户人家做他家小姐的陪读,我这才明白许多诗书中的道理。”锦书说到这里想到遭人陷害一事,不欲再提,想了想问道:“对了,阿烈,你身上的毒可都消除了吗?”
李嗣源拍拍胸脯道:“你看,我好着呢!一点事儿没有!倒是你,浑身的伤,按理说我是不应该让你亲自去找那个杨少侠的,你还未痊愈,我实在不放心,可是我知道你的脾气,你是非亲自去不可的,好在有安校尉陪着你,不过我还是要你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的命现在不止是你一个人的。”
锦书点头道:“阿烈,我理会得,不会有事的。哥哥说有百姓见到杨大哥是和耶律幻羽在一起的,她已经没有死士为她助阵,契丹大军又刚刚战败,休养生息还来不及,她身边只要人马不多,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可是你们只有三人,力量太过薄弱,不如我多派点人同你们一起前去吧!”
锦书拒绝道:“阿烈,让大伙儿早日回到亲人身边团聚吧,他们也够累的了。你忘了我还曾是你的副尉?有你这么好的师父,明辨情势这点判断能力我还是有的。”
李嗣源知道她聪慧过人,不再坚持增派人手。
锦书站起来打开窗户,看到天气格外好,深呼吸道:“阿烈,你喜欢吃什么?”
她这突然的一问,李嗣源来了兴趣,微笑说道:“哦?你居然还会烧菜吗?”
锦书把窗户撑好,转过头来说道:“你没听说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从小我就帮着阿婆烧菜,后来在长史府为婢,闲余里便缠着掌厨的师傅教一些,不过大梁的口味和沙陀的有些区别,怕你会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