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筝还在心里不平着。
所幸,面对摄政王那好似要拉近关系一般的寒暄,沈一笠的心并没有动摇,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母子俩,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马车夫,淡定从容的开口:
“摄政王您也看到了,她们母子二人刚才差点儿阴阳相隔,而您的车夫没有半分歉意,您说这件事如何处理为好?”
沈一笠随意说着,却显然并没有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摄政王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眼底有一丝狠厉快速闪过,但随即很快就被摄政王藏了起来。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倒是比刚才严厉的时候和善了许多。
然而沈一笠心中却越发警惕起来。
“世子可真是心地善良,在外面路见不平也要拔刀相助,只是可惜了,听闻世子的身体一直不好,若非如此,本王可真要建议你的父亲好好培养你,说不定日后也能在朝堂之上有个一足之地,到时候给百姓做主自然也更方便一些不是吗?”
摄政王说着,话风又是一转,道:“不过世子可要保重好身体,若是操心太甚,怕寿不永存啊。”
摄政王的一番话,可谓是说的直白又毫不含糊,简直就差指着沈一笠,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沈一笠闻言嗤笑一声,之前的谦逊有礼,也不在伪装。
他面沉似水的紧紧盯着摄政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阴鸷起来。
“这一点,就不劳摄政王费心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既然迟早是要死的,那何不活出个自我?”
摄政王不置可否。
他就这么意味深长的盯着沈一笠,好半晌,突然笑了一声。
“世子倒是有一个好心境,本王也不得不佩服。”
说罢话题一转道:“之前府上老太君寿辰,本王心中有意送上贺礼,可惜镇南王到底是对本王多有顾忌。”
沈一笠闻言面色微动,想了想回答道:“王爷身份尊贵,不过是家中祖母过寿而已,又岂敢收下王爷的贺礼,若是被旁人知晓,怕不是要觉得家父乃不忠不义之辈?”
摄政王眼底骤然闪过一抹杀意。
筝筝对这突如其来的恶意有些敏感,藏于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神经也瞬间紧绷了起来。
她的脚步微微动了动,暗中戒备着眼前这个摄政王,他若是想要对沈一笠出手的话,筝筝可以确保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将沈一笠拉到安全之地。
“你很大胆。”
摄政王突然笑了起来,看着沈一笠眼神有些莫名。
“你所说的旁人,莫不是指皇上?”
沈一笠不置可否。
摄政王却自顾自说道:“你们莫不是怕皇上知晓,然后怀疑你们的衷心吧?”
说着,摄政王朝着沈一笠靠近了一步,仅仅只是一小步,就让筝筝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不过在确定摄政王与沈一笠的距离,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后,筝筝便没有出手的意思。
“你说,本王派人大大方方的,将礼物送去镇南王府的用意为何?”
摄政王笑得像只老狐狸,沈一笠看着他的表情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个念头自心中升起,让沈一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只是不等沈一笠开口,摄政王便满意的大笑一声,然后负手转身走到马车夫的身旁,一脚踹到了马车夫的身上。
那一脚没有留情,直接踹得马车夫痛呼出声,趴倒在地上。
“王爷饶命。”
马车夫不敢起身,不敢有任何动作,口中连连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