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心头一跳,眼眸闪动几下,没有吭声。
“说话!”男子语气愈发带着透骨的寒意,压迫力十足。
好久,安然小声地说:“我说气话的……”
聂擎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眸对视他的目光。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对方。
安然极力掩饰心虚,她澄澈的清眸有几分迷惑性,而且故意让自己表现出几分倔强,让他相信她在赌气。
许久,聂擎宇才松开了她的下巴,冷冷警告:“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气话。”
安然不说话,也没抗议。
聂擎宇一般把她的沉默自动默认为顺从。他顺手将她拎起来,自己坐到妆台前的椅子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这个姿势很暧昧,她不太习惯,就伸手推拒他。
“你再推一下试试。”他的嗓音低沉危险,带着克制的隐忍。
安然不敢动了。凭着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正在升高的体温说明他又开始发情。
聂擎宇一条铁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另只大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毫无预兆地就吻上了她。
“唔,”安然想不到他会突然吻她,不由瞠大眸子。
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熟悉的滋味浇灌着她,她慢慢地放松下来。许久之后,她已经软在他的怀里气喘吁吁。
聂擎宇的吻如零星的雪片般温柔,时不时落在她的眉毛、额角、耳尖上,安抚的成分居多,只是他浑身绷到铁硬的肌肉表明了他在隐忍欲望。
他薄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躇踌片刻之后他还是咽下了已经到了唇边的话,改变了话题:“你对何文礼这个人怎么看?”
安然还没完全从刚才那个缠绵的吻里清醒过来,听他提到何文礼这个名字,眼神还有些迷茫,似乎还没记起何文礼是谁。
“就是今天自称是你爸爸的那个。”聂擎宇提醒她。
安然顿时清醒过来了。她脸色又变得难看,然后逃避地转过头去。仿佛不看他,就不用记起那鸡飞狗跳的难堪一幕。
聂擎宇略微思忖片刻,接道:“我观察何文礼,觉得他可能知道你不是他的亲骨肉,但他跟你妈妈结婚的事情多数是真的。”
“啊?!”安然重新看向他,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聂擎宇捏了捏她的脸颊,安慰道:“亲子鉴定三天后出结果,如果他真是你亲爸,我就在生意上放他一马;如果他不是你亲爸……也可以给你个面子,你说了算。”
安然眨了眨眸子,听懂了。他这是在……讨好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却明白,这个男人不过是弥补他内心的愧疚罢了。
假如他还有愧疚的话。
安然心里有些乱,同时隐隐排斥那个鉴定结果:“无论鉴定结果是什么……我都没打算跟他相认。”
聂擎宇考虑了片刻,做出决定:“无论他是不是你亲爸,我都答应不让何氏破产,算是你跟何文礼关系的一个了断。”
安然瞠目,差点没有忍住脱口而出:他这笔人情账是不是也要记在她身上?
哪怕不懂生意,也不知道何氏地产公司的市值多少,但她也明白,这笔账可不比给安家三口的那几百万,估计她几辈子也还不完。
想到这里,她不由压力山大。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她后半辈子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跟他提离婚了,因为赔不起。
沉默中,聂擎宇欲言又止。
他在躇踌着要不要跟她解释一下卓佳萱的事情,其实跟何文礼这件事情有异曲同工之处……真不是奖励她的胡作非为,纯粹只是想做个了断而已。
另外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他甚至庆幸卓佳萱骗了他,庆幸他没碰过她,庆幸她流产的孩子不是他的,安然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