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决定如果有机会她会亲口跟聂苍昊说声谢谢,感谢他今天的仗义执言。
不过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的性子又发作了,一整天都不肯理睬她。别说人影不见,就连电话都不给她打,她自然也就没有机会亲自对他说一声谢谢。
这晚聂苍昊回来的时间很晚,而且还喝了酒,回来倒头就躺床上,看起来心情不佳。
安然自觉下床去给他倒了杯蜂蜜水,默默地递给了他。
哪怕已经知道他不是聂擎宇,她仍然习惯在他醉酒的时候照顾他。习惯,是一样可怕的东西。
聂苍昊接过蜂蜜水,撂在床头柜上,没喝。
安然看他这架势,似乎有话要跟自己谈。
果然,聂苍昊冷眼觑着她,语气有点儿冲:“为什么留下了阿豪打的银链子,唯独把我送你的玉还回来了?”
安然怔了怔,那条银链子果然是阿豪打的。她脑子一抽,没有回答聂苍昊的话,反而问道:“阿豪送我的一个豌豆荚怎么不见了?”
聂苍昊冰眸闪过一抹怒色,原本慵懒躺着,此时一个翻身坐起。“你这么在乎他送给你的东西!”
安然无语了。“阿豪是我的朋友,他送的东西不应该好好收着吗?”
“朋友?”聂苍昊疑惑地觑着她,狭长的冷眸里满是狐疑的审度。
“嗯,朋友!”安然点点头,提醒他:“就像你和阿豪一样,你们俩也是朋友啊!”
聂苍昊眯了眯眸子,语气有些阴晴不定。“你怎么知道……知道我们俩是朋友!”
“我看出来了!”安然弯了弯唇角,一双乌亮的大眼睛带着几分“什么都瞒不过我”的通透。“你和阿豪名为主仆,实际是兄弟!”
兄弟?聂苍昊沉默了一会儿,又躺了回去。
安然适时转移话题:“明天我可以回乐器行上班吗?”
“嗯。”他痛快地答应了。
安然心头一喜,忙向他道谢:“谢谢你……肯当着你的妈的面帮我仗义执言。”
聂苍昊睨她一眼,慢津津地道:“谢什么,反正你也没当真。”
安然:“……”
这家伙说话阴阳怪气的,总能一句话把她给噎死。
成功把天聊死了,安然也懒得救场。反正他已经答应她明天可以去上班了,她又恢复自由了。
至于工资待遇什么的,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当然,如果真如阿豪所说一并给她恢复了,她也不会反对的……
“你干什么?”聂苍昊突然开口问道。
安然怔了怔,发现自己准备关灯。“熄灯休息吧,这么晚了。”
“没有别的话跟我说?”聂苍昊冷睨着她,慢慢地问道。
安然想了想,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算了,改天再说吧。”
她想问问他聂擎宇在哪儿,料到他肯定不告诉她,还可能再度激怒他,她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叭!”聂苍昊没好气地关了灯。
黑暗中,两人谁也不理睬谁,各自留给对方一个冷硬的脊背。
早晨安然先醒过来,发现自己窝在聂苍昊的怀里,一条腿还搭在他的腰上,双臂搂着他的肩膀……大清早的,这姿态未免太生猛了吧。
安然有些懵了,她什么时候钻进聂苍昊怀里的?昨晚……他们不是互不理睬背靠背睡着的吗?
她心虚地打量了一下,发现聂苍昊还躺在他昨晚睡的位置,是她越界了!
安然轻手轻脚地想撤回作案现场,刚一动,怀里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跟往常一样,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睡目惺忪的时候。他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瞳仁冷冽摄人,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被抓了现场的安然顿时有些尴尬,她只好硬着头发说:“你睡觉不太老实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都有些心虚,眼睛不敢看聂苍昊。毕竟她的脸皮还没厚着睁着眼睛说瞎话还面不改色的程度。
聂苍昊倒没取笑她,只是抻了个幅度很大的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