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最重要的不止是形似,而是形神俱佳。
这张素描拿去参赛都够资格。
安然接过来,只一眼就知道他画的是什么时候的她。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们婚后一周年纪念日。
他深夜未归,她在琴室弹筝准备到天亮。
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嫁的人是聂苍昊,一直把他当成聂擎宇。
他冷漠残暴的性子,喜怒无常的脾气,常常把她折磨得遍体鳞伤。
她一直靠少女时的美好回忆苦苦支撑着这段残破的婚姻。
哪怕他一次次对她造成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伤害,她仍飞蛾扑火般义无所顾。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她独自在琴房弹筝到深夜,他别说人影,就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她不敢给他打电话询问他在哪里,也没有资格给他打电话,就躲在琴房里疯狂地弹奏古筝。
高中联谊会上,聂擎宇曾经赞她古筝弹得好。她就一直练筝,一直练筝……因为他喜欢!
弹筝的时候,她的泪水不停地滚落,溅在了颤动的弦上……
她拼命回忆他曾经温柔深情的眼神,慰藉着寂寞的长夜。
可是她万万想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直接冲进了琴房。
他掀翻了古筝,直接将她拎到了琴桌上……
那一夜是烙在安然心头的一道疤,每每思及都痛不欲生。
可她想不到,原来他闯进琴房之前,竟在暗处观察了她那么久。
就连她戴的珍珠耳环,腕上缠了一条发绳,身上衣衫纽扣的花型,他都画得那么清楚。
她一直以为他酒醉夜归直接拿她当宣泄欲望的工具,他根本不屑听她弹筝。
她直到此刻才知道,原来那一夜他在暗中默默地看了她很久很久……
泪水潸然滑落,溅在了手里的素描画上,洇湿了纸上女子那双多情的眼。
“太浪漫了吧!”盛曼茹仍然不停地惊叹着,称赞道: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聂少是世间少有的宝藏男孩啊!多才多艺,还如此浪漫多情!我的天呐,简直太完美了!”
“我怎么觉得霍言都要被他比下去了呢!不行,我不能变心!我家霍言仍然是我心里最完美的男人!嗯,一直都是!”
安然知道盛曼茹故意逗自己,知道她希望她能开心一点儿。
她瞥一眼正在夸张表演的某女,嗔道:“哎,你的模样很假,一看就口不对心!”
“扑哧!”盛曼茹忍俊不禁,嘿嘿笑道:“哎呀,让你看穿了!”
“无论别的男人多么完美,我都深爱我家霍言,绝不会变心!”
“不过,你老公真的很完美啊!他惊艳到我了!安老师,这么完美的男人真的不考虑回收再重新改造一下?”
“也许还能凑合着用呢!毕竟他是你肚子里宝宝的亲爸!”
安然咬了咬唇,哼道:“谁稀罕啊!离了婚,我也能自己养大宝宝。”
“嘁,一看就口不对心!”盛曼茹把她刚才怼自己的话又怼了回去。
严亮见两人斗嘴差不多了,就转告了一句话:“聂少说他今天有点事情要忙,等忙完了,他过来接太太一起吃晚餐。”
安然毫不犹豫地拒绝:“呵,拿来一箱子破烂,就想着让我陪他吃饭?做梦!”
盛曼茹揶揄道:“我看你对这些破烂喜欢得紧,手里拿的那张画都攥皱了,还一直舍不得放下。”
安然赶紧把素描画拍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以示不屑。
“先去吃饭了,等回来我再陪你慢慢欣赏。”盛曼茹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一箱子破烂,我才懒得看。”
安然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冷着脸让严亮转告聂苍昊:“你跟他说,除了离婚的事情,其他事情免谈!”
聂苍昊行色匆匆地走出了宾馆旋转玻璃门,李勇开着车就等在台阶下面。
他上了车,先给龙峻打了个电话:“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电话里传出龙峻声音,“已全线封锁戒严!等聂少过来,就可以开始婚礼了!”
聂苍昊挂了电话,对前面的李勇说:“去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