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君的话一出,全场哗然。
她是聂家主母,竟然嫁给了身边的管家?!
妯娌姜芹第一个做出反应:“你改嫁闻洪,以后见你的面是继续叫你大嫂呢,还是叫你闻太太?”
这话无疑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可算是让她逮到奚落刘美君的机会了。
刘美君一向心高气傲,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但是没想到这次她却很豁达:“聂家的主母是安然,我以后就退居二线只管含饴弄孙了。称呼只是个符号而已,随便吧。”
姜芹悻悻的,还想再刺她几句,却被旁边的聂海岩拉住。
“妈,你少说两句话吧!”聂海岩打圆场,“大伯母跟闻叔修成正果,这是喜事啊!哪你有这样喜欢煞风景的!”
姜芹现在主要依傍着继子生活,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好忍下了后面那些挖苦讽刺的话。
所有的人目光看向了聂苍昊,等待他的表态。
聂苍昊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对闻洪说:“闻叔,我妈就拜托你照顾了。”
安然随后反应过来,赶紧也跟着丈夫站起身,笑眯眯地说:“其实早该把这事儿定下来,好在妈终于想通了。祝福妈妈和闻叔终于修成正果!”
众人这才纷纷举杯,道贺的话不绝于耳。
刘美君向儿子和儿媳投去复杂的一瞥,美眸闪过一抹泪光。
她生性好强,再加上二儿子从小走失的原因,娘俩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她跟儿媳妇又素来话不投机半句多,因此这次的事情并没有提前跟他俩商量。
还好儿子和儿媳都很给面子,并没有让她当众难堪。
闻洪眼角的皱纹都笑开花,不但将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心,还替刘美君喝干了杯中酒。
众人夸他护妻,刘美君没有选错人。
入耳都是祝福声,唯一喜欢煞风景的姜芹被聂海岩看得死死的,想再挖苦几句都找不到机会。
聂海岩见聂苍昊同意了这门婚事,更加卖力地撮合,说了许多应景的恭维话。
姜芹见继子这么积极活跃,她又不能跟他唱反调,所以就一直狂翻白眼。
但她不得承认继子大智若愚,就是比较吃得开。
聂海岩没什么本事,索性躺平享受,一门心思只考虑生儿子“创收”。每年生一个儿子(遗嘱规定,每年只限一名婚生子继承百分之一的股权)。
每生一个儿子,聂海岩的名下就多百分之一的聂氏股权,折合现金一百四十亿左右。
这无疑是他发家致富的捷径。
聂老爷子遗留百分之五的鼓励生育基金,再加上聂擎宇那百分之十三的股权从聂苍昊一家三口的名下退还回聂家的公账上,也将一并归入了鼓励生育基金池。看书喇
共计百分之十八的股权用来奖励为聂氏开枝散叶的子孙,最终应该全部落入聂海岩的囊中。
等他拿到全部股权,持股权重基本跟聂苍昊持平了。
试问他完全躺平享受,聂苍昊累死累活为聂家拉犁,两人身家却相差无几,谁敢说这不是一种生存智慧?
聂海岩极为识趣,他从不跟聂苍昊唱反调,每年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他都会讨好地对他说:“我的那一票,二哥帮我投了就行。二哥的所有决定,我都举双手赞成,二哥就是我的全权代表!”
他的股东投票权全部委托给聂苍昊,自己只管数钱。决策方面的事情交给聂苍昊,既能讨对方欢心,他还节省了脑细胞和力气。
聂海岩从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也不允许姜芹跟聂苍昊唱反调。
姜芹这辈子只得到了一次能奚落刘美君的机会,结果在继子虎视眈眈的监督下,就这么白白放过了对方。
她都快郁闷死了!
还不是因为她两个女儿都外嫁了出去,丈夫又被关进了精神病医院,自己后半生只能依傍继子在聂家立足!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只能继续憋着。
说到底她还是比不上刘美君,人家儿子争气,又是亲生的,谁都得给三分面子。
刘美君嫁给闻洪,虽说外面看着不太好看,可到底有了老来伙,不像自己继续守活寡。
姜芹想到这里,也就没心思再奚落刘美君了,她确实活得不如她。
吃过宴席,众人继续在老宅里消遣,有的聊天嗑瓜子,有的打牌,还有的去外面看烟花秀。
纪千翔懒洋洋地躺在皮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
闻佳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为父亲和刘美君高兴的话。
纪千翔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是啊……挺好……的确挺好……”
闻佳乐红着脸看向他,小声地说:“爸爸和刘阿姨终于走到一起了,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二哥也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现在爸爸和刘阿姨就希望我能找一个合适的男朋友……”
“唔,”纪千翔翻了个身,继续拨弄手机。“那你就找呗。”
闻佳乐:“……”
聂海岩走过来,拍了拍纪千翔的肩膀,挤眉弄眼地笑问:“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太无聊?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纪千翔继续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出去也没什么意思。”
聂海岩提议道:“我们去找刘建波,他有许多好玩的点子,也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
认祖归宗之后,他跟同是纨绔子弟的刘建波臭味相投,极短的时间内建立了“酒肉朋友”的深厚友谊,从此成为了吃喝玩乐的搭子。
纪千翔眼皮都没抬:“我最讨厌他了!老三,我劝你别跟那刘建波来往太频繁,以免学得更坏!”
聂海岩无趣地翻个白眼,却意外发现:“咦,佳乐怎么哭了!”
闻佳乐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倔强地否认:“我没哭!”
但是声音明显哽咽,根本掩饰不住。
她索性起身,捂着脸跑开了。
聂海岩斜眼看向仍躺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纪千翔:“是你招惹的吧!”
纪千翔蹙眉,烦透了:“你们能不能都别来烦我!”
没看他脑门上写着“失恋”两个大字吗?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安静地舐舔伤口么!
烦死了!
但他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到了他和盛曼茹约好单独见面的日子,他把她要东西交给她,她会不会给他一个惊喜?说不定情况有反转呢。
忙完了小宇的生日宴,安然在家休息了两天。
她原本还惦记着婆婆刘美君跟闻洪摆喜酒的事情,但聂苍昊告诉她不会摆酒席,从那以后就没再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