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此刻已然分不清脸上流下的雨水还是泪水。
“皮尔斯!!”沃德喊到,也许是雨势太大,他并没有听到,而是专注于自己的热身,头也没抬一抬。
他没有在多说什么,回过头缓步回了更衣室,半分钟后,沃德找了块磁石把口袋里的球员表贴在了更衣室那张写满战术指令的板子上,名单上,球员们留下了各式各样的签名字体,越靠后的名字越让人认不出这些哥么叫什么,唯独最后一行标明大写英文字母“c”的位置是块空白,那是皮尔斯,已经伤了月余的副队长皮尔斯。
海德沃德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拿起手里的笔把穆斯塔菲的名字从阵容里划去,然后就不在做多余表示,提前了五分钟就拿着东西头也不回地去了教练席。
“我他妈已经老了,还是个满身是伤的瘸子,也许有一天我会发一个简短的退役申明,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冠军相送,让十多年的球员生涯一切随风,谁还会记得我呢?但总得做些什么,麦克维视我为偶像,但我总要证明他的偶像无所不能,这样他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这是一位朴茨茅斯老兵的原话,他一年前还在领导着一支残破的球队,一群根本不知道胜利为何物的垃圾球队,勇敢地绞死曼联,大半赛季后,他只能在雨中孤独训练,七层地域啊!沃德,你到底是个怎样混蛋的教练!
海德沃德在教练席一阵苦笑,就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暴雨还在下,皮尔斯从雨中一路小跑过来,他刚刚才知道自己会在下半场出场,所以急着回更衣室拿一套干的衣服,时间还有一会。
“给。”沃德把一整套叠的整整齐齐的球衣球裤放到了皮尔斯的手里,“就在这换吧。”
这是件已经洗到发白的37号球衣,他的球鞋也不同于球队的任何人,很旧了,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补丁,但看得出主人对他很是爱护。
皮尔斯见海德沃德一直盯着自己的球鞋看,『露』出了一丝丝笑容,边换衣服边说道:“这双穿习惯了,那些高档的新鞋不适合我的脚。”过了几秒,“我还在克罗地亚踢球时,遭遇过一次严重的偷窃,那时候穷,唯一的一双球鞋被偷走了,这双是那时候队友一起凑钱买给我的,我得一辈子留着他。”
沃德只是拍了拍这位老将的肩膀,取来一块干净的白布蹲下来亲自擦拭着这双战靴,“沃德……”皮尔斯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
“伤还影响比赛吗?”海德沃德完全被感『性』的一面占领了大脑,到现在才想起来再问问伤病情况。
“完全没问题,就像是一次重生。”皮尔斯将目光投向了看台,他的女儿、他的妻子、他的父亲就在那个方向,“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海德沃德也将目光看向了看台,看向了朴茨茅斯球『迷』的方向,紧接着球员们也陆陆续续从球员通道里出来,他调整着情绪,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说道:“带我们去英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