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洪封做法成功的那一瞬间,林云的身体便是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两只手已是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疼痛,令人崩溃的疼痛!
林云面『色』眨眼间便苍白了下来,俊朗的面庞因痛苦而急剧扭曲,细细的汗珠自额头渗出,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洪封有些担忧地瞟了林云一眼,迟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林云骤然起身,强忍着痛苦,一字一顿地对洪封道:“不,我能忍受——”
见林云如此坚持,洪封也不好再出言阻止,无奈小声道: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以你的资质,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到那时候,还会缺女人吗?”
“走了!”林云不敢再稍作迟疑,向着谷口飞速掠去,身体在空中灵巧扭动,一层薄薄的寒冰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随之他的身影已经诡异地消失不见。
“唉……” 望着林云的背影,洪封幽然叹气。
谁的年少不轻狂?
施展冰隐术时动作不能过大,否则覆盖在身上的那层薄冰碎裂后,施术者便会因此而显形。
正是因为如此,林云才借着前冲,在空中释放了冰隐术,借着惯『性』多冲出一段距离。这点距离对平日的他来说可有可无,但眼下他不敢再耽误任何一息的时间。
洪封的封印的确是古怪非常,林云的生机被封印起来以后,他的身体中时而如同落入火炉般炎热,时而又如掉进了冰窖般严寒。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此刻林云分明感觉到胸口时不时会发生绞痛,就像有人将他的心脏撕扯在外,再疯狂地以坠子狂刺。
“冰儿,等着我……”林云暗自以墨冰儿给自己打气,此时正是后者最需要他的时候。更何况,他心中也有许些问题要对墨冰儿问出,须要在第一时间见一见她。
开始,林云勇往直前,坚定且毫不间断地迈出自己的步伐。
没过多久,他便是苦笑着发现,走过幽谷那略显崎岖的道路此时竟像跨过大山一般艰难。
真的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林云如是问自己,三长老冰清影给了三天的时间,这才仅仅是第一晚而已啊!
这想法刚刚冒出来,林云便是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竟是恨不得马上为墨冰儿证明清白。
当然,这已经不只是证明清白如此简单,更多的,还是他想要说服自己,为自己心中的墨冰儿正名。
难道我对她,竟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这是林云想到的第二个问题,他拼命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求忘掉疼痛。
“莫说此事不是冰儿所为,就算冰儿真是如此,那又如何?”林云在心中猛然给了自己一巴掌,冰儿为了他,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就算此事是他所为,难道还能颠覆了墨冰儿以往的优点?
一身青衫很快便是被汗水湿透,林云只觉得甚至连这一身轻巧的布衣,此刻都重俞千斤。
林云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为自己找了一个新的理由坚持下去。
也就是在刚才,他才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但凡是被墨家锁入幽谷之人,皆是永无出谷之日。冰清影直截了当地要求将墨冰儿关入幽谷,分明是想致其于万劫不复之地啊!
拜入墨家后,林云并非足不出户,曾经也隐隐听说过些风声,冰清影与墨子洵早有过节。至于其中有什么过节,却是无人知晓,或是知道的人也是三缄其口吧。
刚刚听到这风声的时候,林云自然是完全不信,此时想起来却是信了七八分。
红袖出事后,墨子洵曾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此事必有蹊跷,希望你能想明白。
墨子洵是聪明人,做事必有目的。只是当初林云完全揣摩不透墨子洵的意思,入谷前,他却隐隐想明白了一些。
毫无疑问,冰清影在墨家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且不说强绝天下的铸造之术,单是其强横的战力,便已经确立了她在墨家之中的地位。
她行事随心,除了例行公事般为墨家铸造血鹰镖,其余时候几乎不问府中的琐事,只有接到特殊重要任务的时候,才会破例外出执行。
这正是因为冰清影护短与慵懒的『性』格,墨子洵与她之间不睦的关系便成为了外人的挑拨墨家内部关系的关键。
“看来红袖只是一个*吧……”林云一边艰难地挪着步子,一边自言自语道。
这些线索他连剑二都没有告诉,只是偷偷地以传音入密告知给了梁垚。倒不是因为不信任剑二,而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梁垚分析过一番过后,对林云说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冰清影曾经说过,永寂乃当今酒中绝品,仅剩的一坛也在墨冰儿的手中。那么,这坛酒的去向,便成为了破解困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