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主母降临,属下罪该万死!”冷汗瞬间从剑二的脸颊流了下来,他半跪在地,诚惶诚恐地认错道。
林云也劝沈素宁道:“宁姨,剑二他也是无心之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沈素宁显然不欲多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拂袖而去,化为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墨冰儿与林云对视一眼,皆是松了口气。林云笑了笑,对剑二道:“让你口无遮拦,这下也该收敛些了。”
剑二苦笑道:“幸亏小爷我生了一双慧眼,在危急时刻看出了主母修为不凡,否则今天怕是免不了吃苦头了。”
“不好啦!不好啦!”正当众人闲扯之时,浑身是血的沈炜忽然从街道的尽头跌跌撞撞地跑来,还未跑到面前,便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林云急忙上前扶住沈炜,为其输送法力安抚着后者的身体与心神。事实上,见沈炜如此,他的心中已经有些乱了,甚至连法力都有些不稳,偶尔运行过猛,更是险些伤到沈炜的筋脉。
半晌后,沈炜苍白的面色逐渐好看些了,他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推开了林云的手掌,笑道:“少爷,不必白费力气了,我的心脉已经断了,快,快去救老爷……”
这一年来,由于林云拜入墨家,沈炜一直跟随在林北泽身旁,在林北泽修炼时也是耳濡目染,稍微有了些修为,做到修炼最基础的内视还是不成问题的。
“老爹他怎么了?”林云面色一变。
沈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和老爷……遭到了一伙黑衣人的袭击……黑老和白老……敌不过他们,此时只怕也是……饮恨了。”
黑老和白老是墨子洵当初指派来保护林北泽周天高手,平日里虽然未曾现身,可却也一直跟随着林北泽默默保护,想不到连他们二人都不是敌人的对手。
沈炜为人机灵,说得难听些就是怕死,他见势头不妙,急忙从驿馆中逃出,来向林云通风报信。
“爷爷他……”剑二如遭雷击,修长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柄。他是剑二的孙子,这对爷孙两人性子极为想象,都是那种一刻不说话,便会闷死的那种。
因此,剑二也一向甚得白老的宠爱,就连拜入冰廉长老门下,最初也是看了白老的面子。
如今白老陨命,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一股脑涌上了剑二的心头,他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爷爷平日里的笑脸与教导,像是迅捷的一剑,绞得他心头剧痛。
“鼠辈——”剑二双眼血红,骤然拔剑出鞘,向着驿馆的方向冲去。
林云慌忙上前拦住,道:“剑二,别冲动!如此去了只能送死,我老爹如今也是不知生死,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一旁的胡雄亦是上来硬生生拉住了剑二,劝道:“是啊,剑二兄弟。黑老与白老修为不凡,连他们两人都不敌那些黑衣人,你又如何是对手?”
“打不过也要打!”剑二眼珠猩红,痛苦地嘶吼出声。
一身雪鹰卫打扮的玉瑾瑶排众而出,半跪在剑二身前,温柔地抚着他的面庞,心疼地安慰道:“剑二,别怕,你还有我……”
墨冰儿心有所感,亦是上前靠在了林云的怀中。
眼下林云亦是心急如焚,他紧紧抱住墨冰儿,对一旁的梁城、梁垚吩咐道:“你们去城主府里把文泓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要快!”
“是!”梁城与梁垚对视一眼,同时纵身冲进了城主府。
此时,沈炜突然闷哼了一声。
林云默默坐在沈炜身旁,面色十分复杂。对他来说,沈炜是好朋友多过下属。沈炜虽然经常溜须拍马,遇到危险时也是先逃跑的那一个,但他仍是不顾性命来向林云通报消息。
“唉。”林云默默叹了口气,眼泪不争气地流下,他努力闭着眼睛,不想让自己看到沈炜的惨相。
胡雄摸了摸沈炜的颈部,蓦然开口道:“他死了。”
“炜哥,好走。”林云抬手胡乱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轻轻抚了抚沈炜的眼皮,帮其闭上了到死都未闭合的眼睛。
这,便是所谓的死不瞑目了吧?
看着沈炜的尸体,林云不禁默然,他一直想抽空去探望林北泽与沈炜,只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他却总是将这件事置于脑后。
想不到拖到如今,沈炜竟是已经殒命,林北泽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人们大多都有这种心态,人还在的时候觉得大好时光有的是,谁又能够想到人有旦夕祸福,不知什么时候至亲之人便会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