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很快被传了来,然后,整个太子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就连内外的卫兵侍从们,一个个脸上也挂起了灿烂的笑容。原因无他,太子妃有孕了。
陈鸣子嗣不丰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至今膝下只有一个嫡子,除外连一个女儿都没有。在这个幼儿夭折率甚高的时代,这是绝对不保险的。
虽然陈鸣的地位在陈汉牢固不可动摇,可子嗣上的缺陷就也像陈鸣不可动摇的稳固地位一样,越发的明显起来。
尤其是年纪四十多的汉王陈惠都又有了一儿一女,陈鸣这位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太子爷,怎么这事儿上如此的没用呢?
现在李小妹这一有孕,陈鸣这位太子殿下就已经欣喜若狂了。
天见可怜啊,他才二十岁。放到21世纪,这个年龄都不能结婚的。可在这个时代,陈鸣已经为子嗣的短少暗自发愁了。虽然表面上他没给李小妹她们丝毫的压力。
李小妹神色有些呆傻的躺在床上,双手扶着自己腹部,满脸的不可置信。自己……,竟然有身孕了,这就有身孕了?
陈鸣在床边坐下,李小妹看到他,眼眶里噙着的泪水都再也抑制不住的哗哗流下。老天爷知道她对这件事儿有多么的凄苦。多少个夜里她甚至都想推陈鸣到偏院去睡,一个人躺在床上孤单的时候不知道留了多少泪。
王嬷嬷也抹了抹眼睛的泪,李小妹这件事上受的‘苦’,可瞒不过她们这些身边人。
陈鸣坐在床边,拉着李小妹的手轻轻抚摸着,内心无比的激动、兴奋之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太惊喜。他拍着李小妹的手:“好了。这下子好了。”
李小妹听着他的声音,心中不由得一热,泪珠落得更快了。“是啊,这下好了,真的好了……”不孕不育这档子事,在这个时代,吃亏的永远都是女人。
陈鸣忙搂住了她,说道:“怎么哭的更急了?可不能再哭了。”
李小妹摇摇头,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说道:“我心理面高兴,真的高兴。我没想到这个孩子现在就来了。我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孕了呢。”而且年节时候还病了一场。李小妹都不认为短时间里自己会怀上了。结果惊喜突然间就到了。她摸着自己小腹,突然担心起来,自己当初连喝了十天药,对孩子又不会不有影响呢?
“高兴,我真的高兴……”要不是顾忌自己在陈鸣跟前的形象问题,她都想埋头痛哭一场。
陈鸣搂着自己老婆笑了一声,也是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一只手探向李小妹平平的小腹,现在还完全看不出来,这孩子还不到两月大,大夫说也就一个半月。如此说来就是年前头十天里埋下的种子了,如今就有了另一个小生命存在,那是自己的子嗣,是自己和李小妹的孩子,第二个孩子。
外头传来王嬷嬷的声音,这王嬷嬷是李家原先的街坊,早年在大户人家里当过值,儿子媳妇都死了,一个嫡亲也没有,平日里受过李家不少恩惠,李秀才‘溜之大吉’的时候留了五十两银子给王婆子,让她有机会交给李小妹。两边搭上了线,王婆子索性就入府来了,变成了王嬷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府里头的柳良娣和几位选侍来给殿下娘娘道喜来了。”
陈鸣成了太子,太子妃自然是李小妹的,但太子妃下面的诸女也要有相应的称谓不是?综合汉唐宋明典制,共设三等,良娣是第一等,选侍是第二等,才人是第三等。
柳挽云自然是良娣,余下的人等陈鸣手一甩,全部是选侍。
门外的柳挽云等人脸上全挂着满满的笑,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陈鸣后宫一片祥和,妻妾之间和睦相处,不然正妻有了身孕,小妾们怎么会这么高兴呢?
可你要是问柳挽云,她一定会啐你一脸,“傻子。我当然高兴啦。太子妃怀了身孕,这太子不就空出来了么?”
如果谁也没有身孕,陈鸣的吸引力就只存在于‘宠爱’了。但再得宠也越不过太子妃啊。
可现在太子妃竟然怀上了,这消息迅速的传遍后院的时候,柳挽云等人嘴巴都张大了,然后再想着‘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的时候,就不单单是宠爱,而是孩子了。
只要能诞下一儿半女的,这孩子就是自己后半生的依靠啊。对于后宫女人,君王的宠爱又能持续多久?有了儿女才算是真正的有了依靠。所以进了房间里,一群莺莺燕燕向李小妹和陈鸣恭喜的时候,陈鸣突然就感觉着自己女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那叫一个火辣啊。
他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就从一块‘肥肉’突然的进化成了‘唐僧肉’。
“这群狐媚子,当着太子妃的面就敢……”
陈鸣走后,王嬷嬷气的直哆嗦。那一个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要脸,太不要脸了!竟然当着太子妃的面就敢赤果果的勾引太子殿下,那满脸的骚狐味,都恨不得立刻就拉着太子殿下进屋里。这,这……,太不要脸了。
李小妹靠着靠枕上,一脸的不在乎,她现在最宝贝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而至于孩子爹,那就且退后一位了。
“嬷嬷这话以后可别说了,让人听去了可不好。”会以为她没有容人之度。“勾去了就勾去了。我已经有了身子,还能继续霸着太子不成?”开枝散叶不仅是太子的责任,也是她这个太子妃的责任。
人勾去了不算本事,“能怀上才叫真有本事呢!“
……
二月的春风吹拂着大地,江南春光明媚,万物复苏。生出了小芽的柳丝,探出头来得迎接春天的小草,新的一年又到了。
可是在北方的大海上,海防依旧刺骨的阴寒。
从吴淞港扬帆北上的田青身上披着厚厚的棉衣,站在船尾楼打量着手下的船队,大小战船二十艘,运输船六艘,里头装着一个新编的陆战营。
出击的命令很早就下来了。但考虑到北方海域的浮冰,就一直推迟到了二月里。
东北风减弱了许多,但距离夏秋时候东南季风的生成,时间还远着呢。二十六艘船只就在东北风的吹拂下,一路艰难的往北行进。
越过成山角,这个山东胶东半岛最东面的凸出部分,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在宁海州海面――还没抵到登州府海域――就发现了两艘慢悠悠的赶缯船,是清军巡逻的海船。
两艘赶缯船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悬挂着赤色军旗的复汉军船队,面对着占绝对优势的敌人,肩负着巡哨守卫山东领海安全重任的他们,果断的调转船头就疯狂的逃跑。
不过赶缯船的速度实在是个悲剧。没过多久就被两艘小型的同安梭船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