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被夸的脸上有些微红,正想出声让那些不怎么真心的赞扬声停下来时,奉命去牢内察看的马脸就匆匆跑了回来,附身跟县太爷耳语了几句。
县太爷很是震惊的惊呼了句,“什么?这是真的?”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被关押在牢内的客商无端端没了踪迹。”马脸低头回禀着。
县太爷摇摇头,“不是,我想问的是你方才说的那颗头颅。”
“老爷,小的所言句句属实,那颗头颅我刚才亲去看了的,已经变成了空壳,里面并没有血肉和脑髓。”
县太爷皱起了眉头,他们收拾残尸时他确认过的,当时确实是颗被扯下的新鲜头颅,怎得突然就变成了空壳。
他略一思索,看向堂下站着的李默道,“本官给你个新的任务,将许仙送去苏州府牢城营做工。此去苏州府,必然要路过句容县的,届时你再顺道探查一二。”
李默正想四下里走动开开眼界,便痛快应了下来,“是,老爷。”
“再去账房里支点银子,尽快动身吧。”县太爷签了碟文交予李默,神情有些落寞,“本官也要去收拾三姨太的骸骨,枉我身为一县之主,竟然连她的尸骨都看护不住。”
“走吧,莫要误了捡骨的时辰。”站在一旁的渺渺催促了句,嘴里不饶人的补刀,“早知道你如此不靠谱,当年我定是要将姐姐的尸骨给带走的。”
县太爷被说的身形越发委顿,没精打采地挥了挥手,“退堂吧。”
说完,他就跟渺渺朝公堂的后院走去。
他的个子本来就高,再这么没精打采的一走,就像个随时都可以被风吹跑的纸片人似得。
看着县太爷略有些萧瑟的背影,许仙终于明白县太爷为何要对自己恶言相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虽说他并没有做出撬棺辱尸的恶性,可单单他拿了棺木内的阿魏这一条。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身为尸骨夫君的县太爷都会将他视为仇人。
没有当场打死他,县太爷的涵养真的已经是极高了。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没主的东西,抹了他他也绝不会再捡了!
堂内众衙役纷纷离开了公堂,赵五经过李默身旁时捣了他一拳,贼兮兮地说,“老爷如此看重你,就连掘坟毁墓这么大的罪,都从轻发落了你的小舅子。等你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李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情大伙都以为县太爷从轻发落许仙是看了他的面子?
我去,思想能不能不这么狭隘!
在座的各位同僚,都是垃圾!
明明是县太爷发现了真相并不是那么回事,才从轻宣判的好么!
他敢用颜值发誓,如果这具女尸不是县太爷的三姨太,说不定许仙屁事没有,根本不用被发配苏州三年不得返家。
赵五说完这些就走了,压根就不给李默辩解的机会,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叮咛了句,“听说苏州太湖盛产银鱼,形似玉簪,色如象牙,肉质细嫩鲜美,回来时别忘了给兄弟捎带些。”
李默有些想笑,听说过捎茶叶捎布匹的,还是第一次听说让捎银鱼的,那么远的距离,回来还不得全臭了。
可是赵五已经走得不见了人影,李默无奈的摇摇头,将这事给暗暗记下了。
然后,他有些为难的看向许仙,“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