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金从门口走了进来,行至浴桶前停住了脚,细细看向木桶,缓声道,“哪里是什么凶魂索命,这名女子分明是被谋害的。”
此话一出,原本正在议论纷纷的红倌人们纷纷收了声,静静地等待李半金继续说下去。
就连李默都跟着好奇起来,问道,“老爹,你从哪儿看出来她是被谋害的?”
李半金戳戳自己脑门,恨铁不成钢地对李默说,“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能够多用用。”
说着,他指着落秋横在胸前的手指说道,“她的双手拇指皆青紫,这是疑似中毒的迹象。”
这点小细节李默刚才还真没注意,此时定晴细看,果然落秋的双手拇指都是难看的紫色,其它的被握在掌心,完全看不到。
“过来,学着点。”李半金正经地冲李默说道。
对查案这些,李默压根一窍不通,便应声走了过去。
李半金走到落秋尸身跟前,用细如牛毫的银针在她咽喉侧刺了一下。
很快,有发紫的污血自那点伤口处渗了出来。
他又急速在尸身的手腕、脚踝、心窝各刺一针,同样的都是绀紫污血。
而那枚刺入尸身的银针,也变成了难看的黑色。
“确是中毒无疑,只是尚不知道是什么毒。”李半金拿起那枚沾血的银针,小心翼翼的悬空搁置在桌上,掏出火褶子点燃早已熄灭的蜡烛。
烛火悠悠燃起,李半金拿起那枚变成黑色的银针,缓缓放在火苗上炙烤。
很快,银针上的那层黑灰竟被烧燃起来,带起薄薄的一层金色暗光,并且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李默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自己多年学来的常识完全被颠覆,“老爹,你竟然单凭着火烧,就能分辨出这是什么毒?真是太厉害了!”
“咳咳,”李半金明显被口水呛到,他转身看向李默,一脸讶然,“我的儿,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惊世骇俗的话?谁说我在验毒,我在焚烧上面的污血,不然平白多浪费一枚银针,多划不来啊。”
闹了出乌龙,李默忍不住大翻白眼,不验毒还摆那么郑重的姿势干嘛?真是服了!
门外的红倌人们听到落秋是中毒死的,并不是什么厉鬼作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纷纷从门口走进来离浴桶近了些。
“红玲姐,落秋姐姐该不会想不开服毒自尽了吧?”有红倌人突然开了口。
红菱摇头,“不可能,过两日就是落秋赎身的大日子,要是你你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想不开?”
问话的红倌人再不吭声,是啊,身为红倌人,做梦都想从良。
眼瞅着就要脱离泥潭,再也不用强颜欢笑,谁会在这个时候服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