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攀着他的手臂,努力踮起脚尖往他面前凑,无甚经验的“啃”了上去。
她觉得这是最快让他闭嘴的方法。
电视和小说里不都是这么设计的嘛。
女的误会了男的,男的拼命解释,女的就“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最后男的崩溃了,手一伸、肩一搂,将人按住了就是一顿猛亲,亲着亲着就亲到床上去了,然后两就会出现两种结果。
要么两人和好如初,要么女的作的更厉害。
姜姑娘眯起一只眼睛偷偷瞄了眼封北霆,心想他要是再继续作她就准备脱衣服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封北霆。
以往他们两人接吻,不是封四少趁人睡着了偷亲就是借着自己绑架犯的身份强行索吻,前一种情况她没有反应,后一种情况她有些推拒。
所以第一次处于被动状态,封四少难得愣住了。
任由姜亦眠吻着,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似的。
再说姜姑娘呢,她胆子倒是够大,奈何委实没有经验,再加上封北霆“不配合”,她干干巴巴的啄了两口就泄气般的退了回去。
脚跟重重的落回地上,她头上的小丸子也跟着一歪。
“我说……”她启唇,无奈的低下头去,“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吻技可言,但你哪怕是假装呢,好歹给我点反应啊。”
她说的轻松洒脱,颊边却飞上了两抹红晕。
丢人!
一次失败的接吻经历。
“眠眠……”封北霆忽然捞着她的腰紧紧抱住了她,声音有点抖。
姜姑娘觉得自己的颜面找回来了几分。
她戳了戳他的肚子,硬硬的,都是肌肉,“你现在能安静下来好好听我说几句话不?”
“……嗯。”
“我没怀孕,也没堕胎,法医也沾了个医字,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嗯。”
“还有啊,我真的不喜欢林司南了。
说有一点喜欢你也不是骗你的。”
“嗯。”
一个吻,几句解释,就能安了他的心,慰藉他的相思,让他恢复正常。
封北霆的脸埋在姜亦眠的颈间轻轻磨蹭,像一只被安抚的野兽,为自己的失控而自责愧疚,小心翼翼的寻求她的原谅。
这要是换了别的姑娘,就算是不生气被这么折腾一出儿也吓到了,但是姜亦眠呢,你说她过于聪明了也好,说她没心没肺也罢,总之她既没哭哭啼啼的指控他,也没怒不可遏的推开他,而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像是在给狗狗顺毛。
顺完了,他就成为了她盖下印戳的忠犬。
“眠眠……我病了……”他覆在她的颈间,不敢看她的脸。
“我知道。”
他这个样子,说他正常她也不会信。
平时的封北霆像一个漂亮的杯子,盛着无尽的温柔。
只是越美的东西,越容易碎。
他也如此。
她的一点点举动都会令他不安,调羹轻轻碰到他都会碎掉,化为一片片闪着寒光的碎片,尖锐、危险。
“眠眠,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会喜欢的……”
一个充满血腥的黑暗故事。
一个关于他的故事。
封北霆的少年时期和许多人的都不同。
在别人坐在教室里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他学习的是如果利用手边现有的东西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在别人备战高考,走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时,他被丢进了阿尔卡特拉兹监狱进行最残酷的训练。
在别人骑着脚踏车、载着心爱的女孩穿风而过时,他浑身是伤的倒在血泊里,手里攥着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一次次的从地狱中浴血而回。
也就是在那时,他常常想起她。
在他的想象中,她集合了世界的光,照亮了他生命里最深沉的黑暗。
他将她的音容笑貌镌刻在了记忆最深处。
她黑亮的眼瞳里迸发的火花,她燃起月亮妒意的指甲,以及她轻扬的唇边深深的梨涡。
他不止一次的在生死边缘徘徊,身上总是新伤叠着旧伤,唯有那双映着鲜血的眸子和染血的双手,越来越美,妖娆的像用鲜血浇灌的罂粟花,充满罪恶和危险。
那时——
姜亦眠距离他还很远。
他们甚至无法分享同一轮月亮。
她不知道他的爱,就像对他这个人一样陌生。
他的感情就像一朵无名的小花,随着季节的风雨,悄悄地开放在寂寞的人间。
每一个白天和夜晚,他的心头都生长着一片名为“蚀骨”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