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说的再小声,还是被师父听见了,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说到:“有些事情不用去争。”
我明白,这话已经是师父很严厉的警告了,他一旦用这种语气和这种表情跟我说话,那就代表这话很重要,我必须执行,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
我低下头不敢再说,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这时,师父已经把人集合起来,说到:“车子开不进去了,大家收拾行李,我们走进去吧。这里我曾经来过,再走不到两里,就是第一个荒村了,也就是最边缘的村子。”
没人抱怨什么,大家都知道,来这里不是来玩的。所以,师父一发话,大家就默默的收起行李,准备步行进荒村了。
进去这个已经三十多年没有人烟的地方了。
很快,大家就收拾好了行李,每个人基本上都背了很大一包,天成哥和嫂子说他们带了一些科学的仪器和试剂,而大多数人是带着武器,还有干粮什么的。
至于我,也背了很大一个包,里面有很多师父的法器之类的。
看着这一幕,我觉得很有感触,科学仪器和道家法器同在,真的,这世界往往没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融合的,固执的坚持一方,排斥另外一方,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也许走到最后,人们会发现,其实从来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人心。
我想的有些晃神了,我师父拍了我一巴掌,说到:“在想什么呢?我们该走了。”
我回头望着师父一笑,说到:“师父,我只是想到了天下大道,殊途同归。”
“哈哈,是啊,也许这要几千年或者上万年的时间,你我也许看不到了,不过我们曾经在这个过程中活过,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师父忽然就豪情万丈的说到。
两里路说远也不算太远,只是道路上荒草丛生,让人越走越凄凉,越靠近村庄,就越能感觉人烟存在过的气息。
因为那一亩亩杂草丛生的田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村子里的人们曾在这里耕耘过,生存过,只是如今,田地还在,他们已经消失了。
看着这一切,我有些感慨,不由得问师父:“他们离开家乡以后还好吗?还会有自己的土地吗?”
师父说到:“他们离开也是国家愿意看到的,毕竟屠杀了一个村子还能控制影响,屠杀了很多村子,就很难说了。”
“嗯。”我重重的点头,只不过看着这荒草丛生的地方,难免还是满心的惆怅。
我一直不否认自己的敏感,这也是师父早就给我指出的毛病,情绪太大,对修炼之人没有好处,但有时师父也不得不承认,也许这样敏感的人,反而是本心最强烈的人,至少感情都是从真挚出发,悟通之后,反而心态更坚定。
周围全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儿,到了这里,基本上已经看不出路来了,人完全是在草丛中行走,夏日的日头很盛,晒的人有些恍惚,在草丛里行走也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杨雨这个公子哥儿最先承受不住了,一直在那里抱怨:“我说哥们们,这得多久才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啊?”
没人回答他,他就兀自提起脚来给我看;“道良,我不是抱怨啥,你看我脚都没这草丛弄得红肿了。”
我头都没抬,直接说:“这已经很幸福了,你身上洒了秘密配方的驱虫驱蛇药,不然这草丛里的家伙,就让你够呛。”
说起这个,杨雨倒是真的有体会,一路上真的没有虫子来骚扰他,原本夏季就是蛇类活动频繁的季节,这还真的一条没遇见,其实他一开始还嫌药粉味道刺鼻呢!
“那个,哈哈这些东西真的很厉害啊!怪不得说高手在民间!道良啊,你呢?我没见你洒药在身上啊?”雨赶紧的扭转话题。
“我啊?有这个?”我递过一个竹筒给他,雨接过闻了闻,又晃了晃,有些迷茫的问我。
“这是什么家伙?秘密武器?”
“嗯,秘密武器,我6,7岁的时候得到的礼物,比你那药粉有效果。”这是当年的驱蛇人送我的,这些年我一直都保存着,他说过遇到厉害家伙的时候,洒一些出来,可是我没有那样的机会。
说起这个,我就想起饿鬼墓,如果当时我带着这个,如果当时那烛龙还活着,这药粉会不会有用?
在之后的岁月里,我和师父也谈起过饿鬼墓,师父说那饿鬼王因为是吃的烛龙,所以身上有烛龙的特征,我回想起来,果然也是,那这药粉会不会有用?
不过,如果只是如果,饿鬼墓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久,我有很几次提起过师父要求杨天成带去BJ的东西咋样了,师父都用一个没结果把我打发了。
饿鬼墓的事儿就没结果了吗?
“到村子了,果然是有村子的啊?”就在我想事情想的入神的时候,雨忽然一声大叫,吓我一跳。
我抬头一看,果然这片儿转个弯,就到了村子,远远的就能看见那聚集的不是太密集的房子。
原本,人在孤独的路上,能看见一片儿房子是件喜悦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啥,我看见这村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幅静态的画,而不是现实的影响,因为缺乏了生气。
除了雨大呼小叫,我们没一个人出声,想必对这村子的感觉都有些怪异,和那些保留的古城遗迹不一样,那里是岁月沉淀留下的东西,而这里,是硬生生被掐断的一段生活。
既然看见了村子,村子也就不远了,我们紧赶快行的,很快就进入了村子,到处都是一幅凄凉的景色,被蔓藤爬满,生生挤出裂缝的房子。
开裂的,摇摇晃晃的大门。
已经快被淹没的没有踪迹的路。
还有那静谧的快让人发疯的气氛。
我们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一个较大的屋子,元龙喊了一句:“就在这儿歇一脚吧,喝点水,吃点东西。”
他的话刚一落音,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我师父,可我师父好像不愿意和这元龙有什么过节,只是低头说到:“也好,听你的。”
元龙的脸色不咋好看,不过好在师父也给他面子,他也没有发作。
其实,我不太能理解,各当各的道士,这个部门如此松散,谁也管不了谁的生活,何必处处争锋?就如你做一件事儿,只要你自己认真做好,完成就好了,何必去管别人做的咋样?何必非要把别人压下去?不能压下去,就要处处给难堪?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当然,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师父吩咐过不许去争的。
既然没人反对,元龙就带着大家走向了那个院子,并推开了院子那早已腐朽的大门。
门一开,一股灰尘就扑面而来,呛的走在前面的几个人直咳嗽,元龙倒是不在乎,一脚就踏进了院子。
我也跟了进去,望了一眼这个院子,心里更觉得难受,因为我看见这里曾经的主人,晒在院子里,已经萎缩干枯的不知道啥的东西,还放在筛子里,而布满灰尘的筛子已经开始腐朽。
我甚至还看见,院子里还有一个大水缸,水缸旁边还有一个盆子,同样也落满了灰尘。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主人家离开的是有多么匆忙。
“这院子没法下脚,我们进去坐吧。”元龙自顾自的说到,就迈进了房里,结果刚进房里,他就大叫了一声,跌跌撞撞的出来了。
我不清楚是咋回事儿,抬头一看,屋子里竟然爬出了一条能有人小手臂那么长的蜈蚣,跟着还飞出了一只蝙蝠。
“这屋里好多这样的东西,我没注意,一进去还真是”元龙脸色不好看的解释到,毕竟被虫子和蝙蝠吓到,在他看来是件儿很丢脸的事儿,尽管我们觉得没啥,任何正常人,在这压抑的村子里行走,冷不丁窜出一个东西,都会害怕。
就算是道士也是如此,因为道士也是普通人,只是所学和普通人有所不同罢了。
蝙蝠没有逮到,可是那蜈蚣却被逮到了,杨天成嚷着这里的一切都有研究价值,都是线索,坚决不让人们杀死。
他仔细的观察着虫子,师父也仔细的观察了,杨天成倒是没看出啥结果,还在和陈可心商量。
可是我师父却忍不住‘咦’了一声!
杨天成听见我师父‘咦’了一声,不由得抬头问到:“李爷,你对生物学也很有研究吗?我不是昆虫学家,不过认知的昆虫也不少,这蜈蚣我还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是啊,我自认为动物学,昆虫学的知识我也自学了不少,我也没看出什么来呢?其实和普通蜈蚣差别不大,但这花纹又有些特殊,也不知道有毒没毒。”陈可心也夫唱妇随的说到。
我师父头也不抬的踩死了蜈蚣,然后说到:“我以前留洋时,也学过生物学,可是我敢说,这样的蜈蚣书本里可没有记载,你要说种类,它就是最常见的少棘蜈蚣,可你们是不是觉得不对?长那么大是有可能的,可是少棘蜈蚣的这里”师父指着蜈蚣已经被踩扁的头部和第一背板接着说到:“这里应该呈金红色,对吧?可它却变成了惨白色的,你们是不是在疑惑这一点儿?”
杨天成一拍手说到:“是啊,我就是想不通这一点,刚才暂时把它定义为了基因异变,这说法对吗?”
“很对,它是异变了。”师父很严肃的说到。
但是在听了我师父的话以后,她觉得非常靠谱,按照它的经验来看,这蜈蚣的确是师父说的种类,只是那颜色太突兀了,头上顶个白色‘帽子’的蜈蚣,能不突兀吗?
所以,她已经忘记了刚才些许的不愉快,迫不及待的问到:“这种异变李师傅你了解吗?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会产生这种异变?这种异变有什么意义,代表了什么?”
果然是科研人员,一串问题差点把我的脑袋砸昏了,杨天成也期待的看着我师父,果然是两口子,夫唱妇随都不足以形容了,根本就是步调一致。
我师父背着手,不紧不慢的说到:“你们用手摸摸这蜈蚣。”
“啊?”虽然说是昆虫学家,陈可心毕竟是女孩子,对着蜈蚣的尸体有些不敢下手。
倒是杨天成,大大咧咧的摸了两下,摸完之后,脸色就变,他说到:“李爷,这蜈蚣凉凉的,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我形容不好,就是凉凉的,反正不太舒服,是因为它死了,所以?”
我从来不知道昆虫有什么温度,但是从我从小抓虫的经验来看,反正没什么虫子让我会发出冰凉的感慨,那么说明虫子也是有体温存在的。
好吧,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白痴,没有体温存在的东西,应该是死物吧,总之能让杨天成发出这样感慨的,就一定是很凉的。
我这时也忍不住好奇,摸了一下,之后我一愣,再仔细的看了那虫子两眼,忽然就有了答案,它为什么会异变了。
嫂子被我和杨天成的表现弄得好奇了,也大着胆子摸了一下,这一摸,嫂子不由得大喊到:“瓦萨萨,真的好凉。”
瓦萨萨是嫂子的口语,在她表示震惊,高兴的时候都会用到,这么奇怪的口语,我也早就习惯了。
“李师傅,你必须要给我解答一下了。”嫂子更加期待的望着我师父。
可我师父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是元龙,他说到:“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是…………”
我那个火啊,妈的,刚才谁被吓一跳了,刚才不出声儿,现在事后放马后炮吗?我不由得开口大声说到:“嫂子,这个我也知道,其实是……”
我师父开口喝到:“李道良,给我闭嘴,没大没小,像个什么样子?”
我不敢说话了,刚才一激动,竟然忘记了师父的吩咐,我知道师父这次是真动怒了,当下也不敢说话,直接退到师父后面,雨对着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比了一下拳头,那意思是告诉我,他想抽元龙。
至于孙林强,则在我旁边小声嘀咕:“这人真自大,比寨子里的蛊苗还要德塞,真是的。”
雨问到:“德塞?啥玩意儿,给哥们解释一下呗?”
孙林强一扣脑袋说到:“我也不知道,爷爷教的,BJ话,得意骄傲的意思吧?”
“哥们儿,咳……那个是得瑟,跟我念,得瑟……”
我懒得理他们俩个在那里扯淡,只看见元龙背着双手,一副高人的样子开始解说:“这蜈蚣是沾染了强烈的阴气才会长成这个样子,在身体上的直接反应就是呈惨白色,这是阴气聚集身体的表现。刚才你们摸到它很凉也是这个道理!其实极阴的东西不是你们理解的黑,而是这种没什么生机在内的惨白色!当然,你们如果能开天眼,自然就能看见流动的阴气就是呈现这个颜色,就如荒坟地常常有惨白色的薄雾呈现。”
这人废话真多,我歪了歪脑袋,掏了一下耳朵,嗯,他说的我耳朵都痒痒了。
其实,他说的对,只是我不知道为啥,看一个人不顺眼了,就会一直不顺眼,很难扭转对他的印象,师父说我这是心态不好,用佛家的话来说就是‘着相’了,沉迷于一种现相,不肯扭转。
不过,管它什么呢?我觉得不想用这些来束缚自己,到我能悟的时候,我自然会悟。
面对元龙解释的阴气,天成哥两口子都有些愣,毕竟他们是科学家,对于不能证实的,有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心里是一直,这样说吧,一直没有安全感的,这不能被他们当成科学论据。
但元龙也是骄傲的,看他们两个那样子,就直接说到:“玄学才是最神秘的科学,你们研究不出来因,难道还要怀疑果?这虫子就是因为这个异变了,至于原因,只能说明那个村子的阴气外泄到这里来了!僵尸可是极阴之物,厉害的,非至阳烈火不能消灭!在那个村子,有我爷爷亲自设计的大阵,锁住了阴气,可现在看来还是没有完全锁住,这阴气外泄了,虫子长成这样,李师傅当然会吃惊。”
说完,元龙一甩手,就站到了一边,他是一个骄傲的人,绝对不能允许别人怀疑他的所学。
这时,我师父才淡淡的开口,说到:“元龙说的很对,的确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脚踩死它,也是怕它暴起伤人。苗疆有蛊,专放在至阴之地饲养,全身就呈这种惨白色,阴毒入体,直接抹杀阳气生机,歹毒无比,我也是有幸见过,才能第一时间判断出这种情况。当然这条虫子显然不能苗疆的蛊比,不过伤起人来也很怕,而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比我预估的还可怕啊。”
师父说完,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显得很忧虑,看的我一阵心疼。
说起来,我师父只是沧桑,头发胡子有些花白,所以别人才会认为他是个老人,事实上,我师父脸上皱纹都很少的,只是不知道为啥?我师父近几年总是很忧虑的样子,竟然生出了好几条皱纹。
今天看他这个样子,我特别有感触,心里自然心疼。
“无论阴气怎么样外泄,我们要面对的也只是一条僵尸而已,灭了它,所有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有什么好可怕的?”元龙大声的说到。
我沉默的冲了出去,下一刻拳头就提了起来,雨紧跟在我身后,这小子从来就是,我打架冲第一,他绝对就是冲第二,不带犹豫的。
接着我的拳头就要落到元龙的脸上,可还没等到那一刻,我自己先狠狠的摔了下去,然后腿弯处一阵儿疼痛。
雨也停住了脚步,孙林强则跑过来,和雨一起把我拉了起来,然后我转头就看见了师父怒气冲冲的脸。
“三番两次,李道良,你是要和断绝师徒关系吗?现在给我退下去!”师父怒吼到。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从小到大,师父就没那么重的打过我,也没有给我说过那么严重的话,而我是为了维护我师父的尊严,瞬间就委屈成了这样。
“师父,这人三番两次和你过不去?他是以为我们师徒怕他吗?”我有些赌气的大吼到。
“你要是再敢开口说一句,你就不用当我徒弟了。”师父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雨和孙林强赶紧拉我退了下去,其它人也开始纷纷劝解,只有元龙,神情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啥。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师父只是望着我冷哼一声,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跨进了屋里。
那纸包里装的是特效的驱虫药,师父曾经说过,那是赶蛇人老吴头儿亲手配的,比洒在他们身上的药粉效果还要强烈,我知道他是准备清理一下这间屋子。
师父只是进去了一小会儿,我们就看见了让人心里发毛的一幕!我真的不敢相信,一个屋子里竟然会这样!
是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房子是变成虫子窝了吗?
一小会儿功夫爬出来十几条大蜈蚣,还有7,8只大蜘蛛,甚至飞出来了两只蝙蝠!
我嫂子吓的大叫,天成哥赶紧揽住她,在他们周围忙不迭的倒了一圈驱虫粉,其他人也是如此,这些大虫子谁看着都觉得闹心,我特别怕蜘蛛,特别是这屋子里爬出来的蜘蛛,个个都比莫晓芬的花飞飞小不了多少。
其实花飞飞都还好,五色斑斓的,看着看着可以当调色板打发,这些蜘蛛身上黑白纹路交错,看着才是打心眼里觉得恐怖。
我连忙拿出自己的竹筒,决定洒一些药粉出去,却正巧被出屋的师父看见,骂了一句浪费,我连忙收起来,像宝贝似的揣好了,师父都说是浪费的东西,那么这东西一定是宝贝。
屋子里断断续续的还在爬出虫子,只是不像一开始时,大量的虫子跑出来,跟涌出来似的,不过这后面爬出来的虫子也越来越大,我甚至看见了怕有40厘米那么长的蜈蚣,跟花飞飞一样大的蜘蛛,还有巴掌大的草鞋虫。
草鞋虫,是HB人对这虫子的叫法,其实它的学名叫蚰蜒,全身上下都是脚,长得和蜈蚣很相似,觉得它难看的人,会觉得它长得比蜈蚣还恐怖,只不过它可没有蜈蚣那么毒,我小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还经常有手去抓,这虫子很好玩,一抓它就蜷缩起来成一团,我常常以此为乐。
不过,这里爬出来的草鞋虫,我可不敢去这样找乐子,大倒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它身上竟然多出了很多惨白色的小点点,远远看去跟长了一排眼睛似的。
“李爷,您都进去干嘛了?跟捅了虫子窝似的?”雨脸色苍白,这BJ来的‘小官爷’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他恐怕连虫子都很少见过。
“没干嘛,每个房间都洒了一把药粉而已,现在已经是下午5,6点了,在这阴气重的地方连夜赶路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落脚,总需要一个干净的住处。”我师父淡淡的说到。
雨‘惨嚎’了一声,没想到就要住在这里,看来跟这个部门出来出任务,真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觉得难过了?”师父转头望着雨似笑非笑的说到。
“我怕晚上有虫子咬我。”雨是真的怕。
“可这又算啥?有屋子住已经够好了,以前我出任务的时候,旁边就是尸体,也得赶紧睡,恢复体力。”师父淡淡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