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下蛊,我会的东西还多呢,到时候就看谁先扛不住吧。
看见我轻松,李师叔说到:“怎么?觉得没有什么?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如果这个印记不在一定的时间内消除的话,估计就得留你身上一辈子了。而且,这种寨子的印记一般都是一个寨子独有的,其它寨子的蛊苗可能消除不了。也许你觉得留在身上没什么,但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对他们来说显然的原因,一般这种印记都有一种人类闻不到的特殊气味,然后特别的吸引某一种虫子,如果你走在野外,遇见了那一种虫子”
李师叔很是难行的给我解释到,我一下子脊背起了一窜鸡皮疙瘩,‘霍’的一声站起来说到:“师叔,啥也别说了,给我说一下莫雨青他娘的下落吧,我明天就去苗疆。”
我和雨,还有三胖一起踏上了去HN的火车,临行前我特地去看了一次元希,小丫头有些舍不得我,毕竟元龙出事儿后,一个小小的姑娘坚强了太久,太不容易,我的出现无疑让她找到了一丝依赖,所以她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丫头到最后还是微笑着对我说:“道良哥,你放心去吧。你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很厉害了,我大师父说我很有学道的天分哦。”
这孩子总是懂事儿的让人心疼,只是我很疑惑,如此有学道的天分,为什么元龙会不让她学道,我的决定是否正确?可我不是一个会考虑太多的人,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就做了。
这一次的旅途有着雨和三胖的陪伴,倒也不算无聊,在雨的坚持下,我们定的软卧,三个人扯淡,打牌,睡觉,吃吃喝喝倒也过的快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我走出包厢抽烟,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我常常不自觉的四处张望,可这安静的火车软卧长廊哪有什么人?
我把我的感觉给三胖喝雨说了,这两个家伙直接就说我太敏感,估计是身上被别人印了个杀猪的标记,怕被杀猪吧。
就知道这俩家伙没正形儿,我真懒得跟他们说了,最后雨说了一句:“道良,我们这包厢里呢,谁偷窥你啊?你不是在暗示我哪个女的看上你了,然后偷窥你吧?”
是啊,我们是在包厢里,哪里会有人偷窥?估计是我肩膀上的印记给了我太多的压力,所以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吧,这样想着我也安心不少。
火车经过了几十个小时的行驶,总算到了HN长沙,湘西那边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通火车,所以我们还要坐汽车才行。
在火车上呆了那么久,我有些迷迷糊糊的,这也怪不得我,在我的感觉中,这些日子我老坐火车了,都快坐到崩溃了。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的跟随着雨和三胖下车,走到人潮涌动的火车站时,我一个激灵,我发现前方的人群中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瞪着眼睛看着那个背影,忍不住快走了两步,想看看那人是谁?我有些想不起来的感觉,却又觉得非常眼熟。
却不料那背影走的非常快,我都快跑起来了,可隔着重重的人流,还是没追上。
这时,雨追了上来,一把勾着我的脖子,气喘吁吁的说到:“我说哥们儿,你是看上了哪个美女,然后想要抛弃我和三胖啊?”
我转头一看,三胖正提着一袋行李,在火车站吃力的,肥肥的奔跑,还没跟上我们,估计我忽然的动作给这俩小子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可是什么叫肥肥的奔跑?嗯,我也解释不清楚,总之看见三胖跑步,总是会想到这个词儿。
三胖一副老子要跑死了的表情跑到我身边,然后就开始嚷嚷:“三娃儿,你这癫痫发作了啊?一个劲儿的跑啥?前面有钱拣啊?”
我对这俩家伙无语,一个色狼,一个财迷,在他们眼里,我忽然这样的原因,不是去追美女,就是去拣钱,就没个正常点儿的理由。
我指着那人走的方向,对雨和三胖说:“那人的背影我很眼熟,我想追上去看看到底是谁?你们知道,在火车上,我总觉得有人监视我。”
可雨和三胖伸长了脖子,都没看见什么背影,就看见一群群的人,雨说到:“哥们儿,你玩我呢?这都是人,你让我看哪个背影?”
“就那……”我指着那边说到,忽然就愣住了,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哪儿还有那个我刚才看见的背影?
“哪儿?”三胖和雨还在问着,可是哪里还找得到?
出了火车站,我还在冥思苦想,不可能啊,那么多人,那个人怎么忽然就消失了?难道我见鬼了?可是我是一个道士,见鬼了我也能找到啊,那人哪里去了?
见我还在想,三胖非常关心的说到:“三娃儿,如果你这啥标记有让人神经病的后遗症,我是不会嫌弃你的。你看看你吧,从上火车到下火车一直都神神叨叨的,不是觉得有人偷窥,就是看见熟人的背影,你是发作了啊?”
我恨恨的对三胖说到:“别忘了,你娃儿现在才是真正有神经病的人,别惹我啊,惹火了,老子不给你吃药了,等你天天晚上变大侠,下次看看是不是变张无忌了。”
三胖一副惊恐的样子,连忙去拉着雨,很可怜的说到:“雨,你会给我吃药的,对吧?”
雨一副很恶心的样子,甩开三胖,说到:“一边儿去,哥儿我不习惯雄性动物拉着我。”
三个人这样扯扯淡,总算冲走了我心里不少的阴云,现在时间很晚了,也找不到客车去湘西,所以我们就决定再长沙停留一晚上。
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下,我们就出去乱逛乱吃了,雨一路上都嚷着湘女多情,湘女皮肤白,说要在晚上等到一个艳遇,至于我和三胖则是吃,吃,吃,拼命吃。
HB人嗜辣,HN人同样也不差,这地道的HN小吃,吃的我和三胖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辣的雨那叫一个汗流满面,可是架不住它好吃,忍不住还是吃。
三人吃饱喝足,回了宾馆,随便洗漱了一下就睡了,毕竟在火车上太过疲劳。
另外,我们订的是三人间,倒不是因为我们省钱,或者非得腻歪在一起,这些日子的事情总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劲儿,分开了反倒没有安全感。
睡到半夜,睡眠很轻的我听见雨起夜的声音,这小子有起夜的毛病,我总结为肾亏,所以他起夜我也不以为意,估计是因为看不见,我听见雨开灯的声音,晃的正在打呼噜的三胖嘟囔了几声。
上完厕所,雨估计清醒了一些,脚步声也显得没那么迷糊了,我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雨关灯,可等了好一会儿,雨都没有关灯,我正想再说点儿什么,却听见雨大叫了一声。
这一叫,把我和三胖叫醒了,三胖一个翻身起来,吼到:“啥事儿?有小偷吗?”
而我也准备起来,看看是咋回事儿,却没想到雨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说到:“道良,你别动。”然后使劲儿的对三胖使眼色。
三胖当然看懂了雨眼神的意思,闭嘴屏住呼吸看着我,也是一脸震惊,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猜测我咋了?
顺着三胖的眼神,我脖子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在我的肩膀上,一下子我就起了鸡皮疙瘩,我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一只非常大的飞蛾,比一个成年男人的巴掌小不了多少,那翅膀上跟眼睛似的花纹,仿佛是在嘲笑着我。
我从小就怕这些昆虫,最怕的是蜘蛛,当然对飞蛾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它趴在我肩膀上,我心里真的害怕,面对鬼怪都没怂过了的我,对这些小虫子真的怂了。
此时,三胖随手操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缓慢的靠近我,然后非常快速的‘啪’一声打在了我肩膀上,那只蛾子溅出了恶性的汁液,然后应声落到了地上。
我‘霍’的一声从床上一蹦而起,然后说到:“有啥等下再说,我必须去洗澡。”
可是雨却叫住了我,对着关闭的窗户努了努嘴,然后说到:“道良,我估计你把这宾馆的飞蛾都引过来了,这就是所谓的招蜂引蝶吗?”
我一看,头皮立刻发炸了,那关闭的窗户上,趴了不下二十只飞蛾。
那我肩膀上那只哪儿飞来的?我疑惑的想到,三胖好像很能理解我的想法,指着门上的小窗户说到:“这只飞蛾估计有智商一点儿,绕着从那里飞进来的。”
“关上!”我毫不犹豫的说到,然后冲进了洗澡间。
三胖则在后面笑骂了一句:“看你那害怕的样儿,也不怕我们被憋死在这里。”
我洗完澡出来以后,门窗已经关上了,可是三胖和雨两个人都没啥睡意,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我看得好笑,忍不住问了一句:“哟呵,你们哥俩是看对眼了?要不明天去领个证儿?我去给你们当结婚人?”
雨幽怨的瞪了我一眼,一副你很恶心的样子,三胖则一副憨厚又委屈的样子,接了一句:“雨没咪咪,我不喜欢。”
“哈哈哈……”三胖说完以后,我们三个人同时爆笑,然后我这才问到:“你们俩刚才咋回事儿啊?坐这儿发愣?”
雨摸出支烟来叼着,说到:“我看我们今天晚上不用睡了,刚才你进去洗澡,我们听见走廊上有脚步声儿,忒吓人了,走我们门前就停了。我和三胖怕一开门就被人下蛊,没敢开,然后三胖贴门上听,都听见那人的呼吸声儿了。”
雨还没说完,三胖就接着说到:“然后老子忍不住了,和雨一人提了一根儿板凳,悄悄的过去,猛的把门一打开,你猜怎么着?”
“咋?”我擦着头发,有些好奇的问到。
“我日,门口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你说我们是不是闯鬼了,三娃儿,你开个天眼来看看呗?”三胖这样说到。
我一愣,忽然就想起火车站那个背影,心里莫名的就感觉有些沉重,还没来得及说啥,把烟点上的雨说话了:“道良啊,我觉得你在火车上的预感是对的,说不定火车站也真看见什么人了,我总觉着吧,我们被人盯上了。”
经历了老村长的事儿,相比于鬼,我更怕的是人心,三胖说是闯鬼了,我倒信了几分,我说到:“不管怎么样,我开门看看吧,几个大男人,难道还能在这屋里被吓死?”
说着,我就起身,猛地打开了门,走廊外清清静静,再远了就是一片黑暗,看起来幽深无比,但就是如此我也没感觉到半分‘鬼气’,根本不是有鬼,而且也没有鬼存在过。
要是真有鬼来过这里,它那一身儿阴气是逃不过我的感觉的。
但不知道为啥,我这样开着门,愣愣的看着走廊外,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让我毛骨悚然?
我来不及细想,三胖已经在我背后大呼小叫的喊到:“三娃儿,看见啥没有?哥哥我已经拿好刀了,随时准备给中指来一刀。”
呵,这个三胖倒上记上中指血了,我刚想回头让他们放心,可就在这时,猛地一团阴影朝我扑来,带着厚重的粉末,让我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人一闭上眼睛,就难免心慌,我喊了一声:“我日!”然后双手无意识的乱舞,感觉摸到了一个冰冷的,软软的东西,我更心慌,这种触感可不怎么美妙,我不由得大喊:“雨,三胖!”
可一张嘴,却感觉嘴里扑进了大量的粉尘,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全身都是鸡皮疙瘩,那感觉比让我面对老村长还恐怖。
接着,一双手就把我拉了进来,我听见雨和三胖大呼小叫,乒乒砰砰的声音,我终于鼓足勇气睁开眼睛,看见雨和三胖一个人拿着一个扫把,一个人拿着一个拖把,也是闭着眼睛在房间里乱舞
怪不得他们,因为接下来我就看见一只飞蛾,很大的飞蛾,快有大半个人脑袋那么大了,呈非常诡异的灰红色,像快要干涸的血,飞舞着,翅膀不停的落下粉末,那样子显然是拼命的在朝我飞来。
“三娃儿,快想办法,你他妈惹了一个啥妖蛾子啊?”三胖闭着眼睛大喊到。
“哥儿我从小到大就没有那么怕过这虫虫蚁蚁的,都是些啥啊?道良,弄死他。”雨也大喊到。
其实,男人不是不怕虫子,而是那些虫子没触碰到他们的底限,这种妖蛾子谁不怕啊?
这两人下意识的就依赖我,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原本我是被拉到了雨和三胖的背后的,我一下子冲出去,那蛾子也跟着我飞了过来。
我转身停了下来,双手抓着铺盖,那只飞蛾就这样朝着我飞来,在它飞低的一瞬间,我拉着铺盖,猛的朝它一扑,终于把它罩在了铺盖里。
然后我大吼到:“过来,我抓住它了,在铺盖里,踩死它。”
雨和三胖一听,不要命般的冲过来,然后对着铺盖一阵儿‘砰砰砰’的狂踩,终于铺盖下面没啥动静了,我这才松开了铺开,如虚脱一般的靠在了墙上,天知道,刚才已经让怕虫子的我拿出了天大的勇气了。
三胖和雨也来挨着我坐着,这两人也不好受,身上一片一片的灰红色,就是那蛾子身上的粉末,估计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蛾子吓住了。
“怪不得我妈从小就说妖蛾子,妖蛾子,这蛾子估计是个妖怪了,啥不长光长个了。”三胖拿出一支烟,一边说一边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雨拿过三胖手上的烟吸了一口,则说到:“这被子等下扔了吧,免得宾馆问起懒得解释,那么大只蛾子。”
至于我,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上发麻发痒,嘴里也是这感觉,我又从雨手上拿过烟,吸了一口说到:“我没见过妖怪,但我知道蜘蛛,飞蛾,狐狸,黄鼠狼,蜈蚣这些东西是最有妖性的,很容易变成妖怪。”
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去分析,虽然我直觉这蛾子来得不简单,很有可能和门口的脚步声儿有关。
三个人轮流抽一支烟,抽完后,神魂总算定了下来,雨说掀开被子好好看看这只蛾子,而三胖则嚷嚷到:“身上又痒又麻。”
雨听三胖这样一说,也立刻惊呼到自己也有这感觉。
我挣扎着站起来,意识莫名其妙的开始模糊,我对三胖说到:“快,三个人一起去洗洗,用热水冲掉身上的粉末。”
可刚说完,我的脚步就不怎么稳了,感觉自己全身麻痹到连大脑都快被麻痹了,我咬着牙说了一句:“雨,联系我李李师叔,说说说明情况。”
说完,我就人事不省了。
其实,我在当时,原本的意思是想说,让我李师叔联系我李师叔,我觉得我们中了这蛾子的毒,而我李师叔是堂堂医字脉,他一定有办法,可我的意识支撑不了我说那么多话,所以我只能仓皇的说出了这一句。
在一片迷蒙中,我感觉到三胖和雨拖我到洗澡间,感觉到热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感觉到嘴里也被灌了水,也听见他们在喊我,我就是没办法睁开眼睛,就是没力气去回应什么。
我在心里暗自嘲讽的想着,我这他妈都昏倒多少次了?为啥每次昏倒的都是我,这次明明不是昏倒了,可还要做出一副昏倒的造型,是啥意思?
那俩小子在胡乱的给我擦着,然后再胡乱的给我扔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我很想大喊一句,别给我盖那床飞蛾被子啊,也不可能喊的出来。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全身麻痹,比在老村长的梦世界里还难受一百倍。
我听见这俩家伙热火朝天的讨论,接下来要咋办,议论了很多种可能,可惜我都插不上嘴,终于没办法了,我闭上了眼睛,干脆睡觉。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依然是这种情况,全身麻痹到眼睛都睁不开,房间里分外安静,雨和三胖俩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肚子饿的要命,无奈自己就跟一个清醒的植物人一般,只能死躺在床上。
真要命啊,希望他们是去联系我大师叔去了,并且能把情况说清楚,不然我要真这样成了植物人咋办啊?
反正这样躺着也没事儿,我开始分析起这件事儿,开始拼命的回想我在火车上听见的声音,和在火车站看见的背影到底是谁?
越是想,越让我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是谁呢?也许是在绝对的安静与静止间,人的大脑分外活跃,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人。
“我小时候就中过蛊”
“我婆婆懂一点儿蛊术”
“哦,我没去过那寨子,我婆婆从来不说”
在全身不能动的麻痹中,我终于想起了这个人,我从BJ回HB在火车上萍水相逢的人。
那憨厚的话语,那平淡到没有什么特征的脸,那朴实热情的性格,怎么会是他?!如果不是我记忆力惊人,我对这人可能连熟悉的感觉都不会有。
忽如起来的发现,让我的情绪极其激动,如果不是全身被麻痹,说不定我已经全身发抖了。只因为如果真的是这个人的话,那么真的就如我的感觉一样,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渐渐的朝我网来,而我却一直不自知。
无奈,我现在是一个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的植物人,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两天,我躺在床上,渐渐清醒的时候少,沉睡的时间多了,我有一个可怕的发现,我发现一开始我只是身体被麻痹,可思维还是比较活跃,但是到现在,我连思维都感觉有些麻痹了,不然怎么会沉睡那么久?
而且思考起来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去强行思考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一样。
不止是我,我在思维清醒的时候,听见三胖和雨说话,也知道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麻痹感越来越重,雨跟三胖形容,就像人被剥光了,扔大雪地儿里,全身僵硬的感觉。
我不懂医学,可我觉得非常奇怪,按理说任何有麻痹作用的东西,应该都会随着时间慢慢的减退,变淡的啊,怎么会有越来越严重的感觉?
或者是麻痹过量?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