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打退了犬灵,我简直不敢相信,可这安静的通道证明它的确是不在了,而且慧能这小子的天眼通比我还厉害,至少在感应厉害的邪物时,比我敏感,应该不会有错的。
我不想和高金村撕破脸皮,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高金村回避我的目光,只是说到:“那就赶紧吧,等下那些苗人追上来了。只有跑进虫室,我们才安全了,虫室对他们来说是圣地,除了某些人,他们是不敢进去的。”
他又知道?
我已经习惯了,看到莫晓芳的脸色不好,我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发作,然后和高金村一起,继续朝前飞快的跑去。
通道原本就很长,奇怪的是,我们一路跑来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除了在身后响起了阵阵的脚步声,那是那些苗人追逐的脚步声。
但是越跑我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因为高金村明明告诉我,有9只犬灵藏于这通道中,为什么就只出来一只,还被慧能轻易的打退?
这个问题闷在我心里,几乎要把我闷疯了,我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说出来,我说到:“明明有9只犬灵,为什么只出来一只,还被慧能轻易的打退了?”
高金村沉默不语的往前跑,但莫晓芳的脸色却瞬间变了,她说到:“糟了,道良,犬灵和猫灵不同,犬灵喜欢群起而攻之,据有一定的团队智慧,它们会搬救兵。不想猫灵,如果不是主人刻意指挥,一般都会单独行动,集体行动,也基本不会互相帮助。这是狗和猫生前的特性,没办法改变,我怀疑在前面的道路上,9只犬灵会聚集在一起等着我们。”
莫晓芳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尽管这一路上,我一直隐忍,不愿意与高金村弄坏关系,可这时,我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一个箭步窜到高金村面前,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衣领吼到:“高金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如果你是想利用我们,对不起,我一定会让你先陪葬。”
也许是连续的奔跑,让高金村有些乏力,他任由我扯着衣领,喘息着对我说到:“告诉了又如何?难道就不过去了吗?莫晓芳也说了,这是犬灵的特性,根本避免不了。你不要怪我不出手,你不要忘记这里最难对付的是那只母虫,只有我能对付,我要留着力气对付它!如果你觉得你能,那现在我可以出手,你来对付虫子干不干?”
我愤怒的望着他,他其实就是在把我们当枪使,自己保留实力,无奈这是一个阳谋,我们根本就无从反对什么,谁敢说有把握对付那只奇怪的虫子?
可面对我的愤怒,高金村只是分外平静的看着我,半分畏惧也没有,他有太多的本钱可以拉着我们走了,就凭我不想去送死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何况我们已经走到了现在?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慧能忽然开口说到:“哥,别和他计较,我有办法对付那些丑狗的,再(咱们)走!”
事已至此,该来的也躲不掉,我们不可能放弃。
至于高金村,我们继续朝前,就是如了他的愿,他哪儿还能说什么?
几乎是没有歇息的奔跑,这条上次我和高金村一路小跑用了四十分钟才跑到尽头的通道,我们四个人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就跑到了尽头。“”
后面几乎已经听不见苗人追赶的脚步声了,他们被我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是啊,他们只是追兵,只是被动的接受命令,哪里是像我们是在逃命,几乎是压榨了全部的潜力。
通道的尽头,一阵犬吠声此起彼伏,我们站在离通道尽头有100米的地方,大口的喘息着,我第一次觉得犬灵是如此可恨的存在,尽然恪守在通道的尽头,这种成功在即的压力和失落,远比普通情况来的严重。
“姐,额要喝水。”慧能喘息了一阵儿,忽然说到。“”看
莫晓芳从背包里拿出水壶,递给了慧能,慧能一连喝了好几口水,喘了几大口气,然后忽然就取下了脖子上挂的佛珠,挺直了腰杆。
我担心的望着慧能,凭他一人,能对付犬灵吗?我尝试着运行了一下功力,发现情况比刚才好一点儿,但依旧不能顺利聚集功力。
这时,我仔细的体会过了,果然是一阵来自灵魂的虚弱,让我难以聚集功力。
就在我脸色阴晴不定的思考时,忽然听见慧能闷哼了一声,我一下子担心的望着慧能,以为犬灵已经开始袭击他,却不想他一口舌尖血喷在了佛珠上,然后用手一抹,整窜佛珠都沾染上了他的舌尖血。
咬舌头很疼的,我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慧能的圆脑袋,他却一把抹掉了嘴角残余的血,豪情万丈的对我说到:“佛珠打不死它,就加上额的血!师父说咧,我的血阳气灵气都很足,效果好得很咧。”
我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算是鼓励慧能,心中却自责不已,李道良啊李道良,你怎么要沦落到要慧能来保护大家。
同样,莫晓芳的脸色也不好看,9只犬灵,交给慧能一个小孩子来对付,于心何忍。
只有高金村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且他还说了一句:“这小孩子不同寻常,背后有金刚罗汉的影子,比一般的高僧厉害太多。”
我瞪了高金村一眼,我已经懒得追究高金村怎么还知道慧能的事,我只知道不管慧能是金刚罗汉也好,还是佛陀转世也好,他都只是小孩子,是我的弟弟。
而慧能此时已经掐了一个奇怪的手诀,开始念起咒语,那个手诀我看着很陌生,却隐隐记得师父对我说过,慧天这个老头根本没有门派之限,无论是大乘佛教,小乘佛教,或是藏传佛教等等对于他来说,都是追求佛家至理可以借鉴的路,我怀疑慧能用的是密宗的手诀,但也不确定。
随着慧能的行咒,我仿佛感觉到了一股庄严的佛意,这股佛意不同,充满了惩戒的意味,而不是常人所看见的所谓大慈大悲,随着慧能脚的连跺三下,这股佛意达到了顶点。
一下子,小小的慧能忽然就睁开了眼睛,双眉皱起倒立,怒目圆睁,这是慧能请到了金刚法相吗?
慧能的这股气势,不要说我,就连莫晓芳和高金村也感觉到了,莫晓芳明显有些紧张,而高金村则‘啧啧’称奇,连呼,怪胎,都是一些怪胎。
也许是受到慧能这股气势磅礴的佛意影响,我的天眼竟然自发的启动了,这种情况原本在我身上很少出现,因为从小师父就教会了我控制,这当真是我学会了控制天眼之后,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现象。
我首先看见了九条面容狰狞的恶犬,全部虎视眈眈的守在通道的尽头,呲牙咧嘴,那样子非常的可怕。
接着我就看见慧能小小的身影背后,竟然站着一个金刚法相,这个金刚法相面目模糊,身形也有些不凝聚,可是完全不影响它那股威严之意的流露,还有那种公道惩处的权势。
这小子比我本事,我欣慰的想着这个的时候,慧能已经冲了上去,当慧能靠近那些犬灵五十米的时候,率先有三条犬灵扑了出来。
犬灵当然是不受所谓身体的物理限制的,它们扑过的时候,几乎是天上地下,全方位的封锁,慧能根本就无路可躲。
可是空间对灵体一样是有限制的,否则我怀疑它们会全部的扑过来。
面对这样的攻击,我拉着莫晓芳不自觉的就前进了几步,我生怕慧能吃亏,而我来不及救援,要知道,如果我拼着亏损元气,也可以用一些秘术暂时激发自己的功力。
我是顾忌着高金村,所以不敢用这样的秘术,我怕用了之后,慧能和晓芳面对高金村会吃亏,但如果慧能遇见危险,我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但慧能这小子确实争气,面对扑过来的犬灵,慧能掐起了一个手诀,开始行咒,那行咒的速度估计在金刚法相的帮助下,是如此的行云流水,非常快速。
随着一个禁字的响起,慧能单手一合,有两只扑过来的犬灵竟然被生生的禁锢住了,剩下的那一只迎面朝着慧能扑来,却被慧能一个铁板桥倒仰,生生的躲了过去,一回神,那窜儿佛珠,就打在了犬灵的背上,直打的那只犬灵哀嚎连连,不住的后退。
别人不明白灵体为什么会受到攻击,而哀嚎,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慧能的佛珠所过之处,那犬灵身上的怨气所形成的灵体,就会生生的被剥落一团出去,然后散开,这佛珠本就是高僧舍利,加上慧能的舌尖血,充满了正能量,犬灵身上的负面气场,当然会被这样的正能量打散,很是正常。
就好像化学实验里,一样试剂中和或者溶解一样试剂,把它变了一个性质,再说简单点儿,跟血清解毒是一个效果。
所以,当一个人正能量强大,阳气强大时,怕什么鬼怪?鬼怪一般都会对比避之不及。
犬灵后退,不代表慧能会放过它,现在有九只犬灵,能灭一只是一只,慧能乘胜追击,一窜佛珠硬是被他舞出了双节棍的效果,打得那只犬灵连连后退,连原本跟小牛犊一样大的身体都变小了很多。
可那只犬灵退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退了,而是发出一种奇怪的吼叫声,随着它的吼叫,其余的几只犬灵分为两拨,都朝着慧能扑来。
慧能此时好像毫无畏惧,手下不留情的对那是受伤的犬灵继续攻击,而另外一只手,又掐起了禁字诀,再次禁锢了三只扑过来的犬灵。
但好像这已经是慧能的极限了,禁锢五只犬灵,我分明从他的小脸上看出了一丝吃力的感觉。
可是他却毫不退却,面对剩下四只犬灵的进攻,一窜佛珠舞的滴水不漏,那四只犬灵根本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但是,我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因为我发现慧能的禁字诀根本无法完全的禁锢犬灵,道家也有类似的法术,但是不是禁锢,而是镇压。
师父给我讲解这个法术时,曾经演示过一次,这种镇压类的法术由师父施展开来,那才真的是禁锢镇压住了目标对象,可以让目标对象丝毫不能弹动,而且师父如果不给解咒,那就是想镇多久镇多久。
慧能毕竟年幼,就算有金刚法相的帮助,能施展到这个程度已经算不错了,我看着那些被禁锢的犬灵挣扎的越来越剧烈,心里开始着急起来,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很多念头都是怎么帮助慧能。
照慧能的实力,对付四只犬灵绰绰有余,如果不分心禁锢另外五只犬灵,一定会更快解决,就在我绞尽脑汁的时候,我的手一下子摸到了手腕上的沉香窜珠,看着身边同样焦急的晓芳,一个想法忽然在我脑中成形。
犬灵是什么,那时候我不了解,可我知道,灵体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干净的灵体,就是全部由阴性气场组成的纯灵体,一种是污秽的灵体,充满了怨气和秽气。
犬灵当然干净不到哪里去,但沉香是什么?驱邪避秽最好的材料,如果是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我立刻扯下了我的沉香珠,同样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舌尖血喷向了沉香窜珠
毕竟意念控蛊,不是人人可以做到,那么下蛊就只有在手上做功夫。
往沉香珠子上喷完舌尖血,我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一狠心,又把手链给扯断了,可惜这祖师爷的爱物,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我扯断了。“”
我把一颗珠子塞在莫晓芳的手上,对她说到:“你手上功夫怎么样?能指哪儿打哪儿吗?”
莫晓芳接过珠子,仔细看了一下,说到:“如果距离不是太远,我可以用这样的珠子打死一只苍蝇。”
我看了莫晓芳一眼,很想扯着她问,说,你们蛊苗和传说中的HB唐门有什么关系?他们也是下毒,暗器,和蛊的性质差不多,只是没有蛊那么神奇而已。
但我知道,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是不适合扯淡的,我指着最先被禁锢的一只犬灵脑袋说到:“打那里。“”看
莫晓芳两指夹着珠子,用一个很帅的姿势,一下子就把珠子朝我指的方向甩了出去,那带着舌尖血的珠子就准确无误的击穿了那只犬灵的脑袋。
犬灵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哀嚎,被带着舌尖血的沉香珠穿过了脑袋,整个身形都黯淡了几分,它们不是真的斗犬,没有阳身,自然也就没有阳身的弱点,这样的攻击,当然不是说打脑袋,就能让它们死去的。
可就是这效果,已经让我震惊了,貌似我的沉香串珠,比慧能的舍利子,对这个犬灵的伤害还要大些。
我灵魂处于虚弱状态,晓芳不是阳气很重那种人,能这样远距离的帮到慧能,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那声犬灵的哀嚎,晓芳自然是听见了,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惊喜的朝着我微笑了一下,我很争气的又被迷了一下。
慧能也察觉到了,笑嘻嘻的转过头,对着我和晓芳伸出大拇指,眨了一下眼睛,说了一句:“真棒!”
这才让我惊喜过来,对着慧能也比了一个大拇指,对他说到:“小圆蛋儿,你也很棒!”
在我和晓芳的帮助下,那些被禁锢的犬灵都受到了沉香珠的打击,虽然不至于能打散它们,让它们虚弱无力,无法再挣扎,确是能轻松做到。
有了这样的配合,慧能很顺利的消灭了那四只没有被禁锢的犬灵,又打散了两只被禁锢的犬灵,这个过程用了不到5分钟。
也亏我们都有个怪物一样的师父,法宝层出不穷,否则哪有那么容易就灭了犬灵。
剩下的三只犬灵,我没让慧能动手了,后面还有追兵,怎么也得给他们制造一点儿麻烦,给我们自己争取一点儿时间。
我问了一句慧能:“你的禁锢能坚持多久?”
慧能嘟嘟囔囔的回了我一句:“5,6分钟吧。”然后身后的法相就暗淡了下来,然后快速的消失了,这小家伙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我一把抱住慧能,我知道这是脱力的表现,看来这个金刚法相不是慧能现在能驾驭的,否则他不会在请了法相以后虚弱到这种地步。
晓芳帮着我,把沉香珠子收了起来,我塞到了随身的包里,发现这沉香珠上的舌尖血早已失去了灵气与阳气,连珠子常年温养的灵性都少了一些。
这些犬灵灵体,真的是污秽的厉害。
后面追兵的脚步声已经近了,不过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剩下的三只犬灵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从逃亡至今,我们终于争取到了对我们最有利的局面。
背起慧能,我们三人继续跑,只不过跑了两分钟,已经到了上次高金村带着我来过一次的祭坛处。
我不认为这些苗人会轻易的放过我,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此时,那间有祭坛的小厅里,站着不下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我在寨子里没见过的人。
要知道,我的记忆很好,在这苗寨也呆了不少的时间,一天到晚瞎晃荡,只要是我见过的人,我都会有个印象,这五个人我的确觉得很陌生。
他们不是那种老怪物,相反,他们很年轻,很强壮,穿着像是制式服装的奇怪苗服,就这样站在小厅里等着我们。
我们停下了脚步,高金村这时才小声对我说到:“那些老怪物,这几个月里都不会出来的,所以你从始到终见到的都只有一个表面上的波切大巫。这些人,是寨子里的精英,是守护那些老怪物的秘密部队,平日里根本不会到地上来生活。这次一下子派出了5个来抓你们,还真看得起你们。”
守护老怪物的秘密部队?我再次狠狠瞪了高金村一眼,我发誓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这高金村怎么以前没有告诉我?让我什么都不清楚的就闯了进来。
高金村倒是很轻松的耸了耸肩膀,小声说到:“这秘密部队,只对那些老怪物负责,我没想到他们会出动。你小心一点儿,巫术虽然需要天分,不是人人可学,但是蛊术嘛这些精英部队的人,个个都有一身不弱的蛊术。”
我的功力还没有恢复,就算恢复了,要我用道术和这些蛊苗对拼,也只是两败俱伤的效果,也就是我拼着中蛊,也给他们下诅咒。
我摸了摸包里,里面有一张紫色的符箓,是师父留给我的符,这个符箓是一张攻击性的符箓,上面封印了一只鬼将,只需要一点功力和开启咒语,就可以使用这张符箓了,可是我要在这里用掉吗?
要知道,我非常忌惮虫室里的一切,高金村说,我们跑到虫室里就安全了,因为那些苗人不敢追上来!但事实上,我觉得虫室里的一切才是真正可怕的
那些封印在蚕茧里的虫人,那怪异的母虫,还有母虫下沉睡的那个人,何来安全?
就在我犹疑不定思考的时候,那五个人中唯一包着头巾的苗人汉子说话了:“你们是要乖乖的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出手把你们打到半死,再拖着你们走?”
我有些晕乎乎的,这五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咋一看,根本不知道谁是谁,这次幸好是头巾哥在说话,换成别人,我还搞不清楚谁在说话。
头巾哥刚说完,剩下的四人其中一个就说话了:“那也正好,就把他带到虫室里去,我们的神已经等不及了。”我知道这说的就是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有一个声音说到:“那他又是谁?”
这一定是问的高金村,高金村此时穿着波切大巫的服装,脸上画着图腾,包着的头巾遮了小半边脸,一下子,这些人就没把高金村认出来。
只是他们争先恐后,没有一点儿时间间隔的说话,搞得人难受,我一下子就怒了:“你们能不能让一个人,把几句话说完,几辈子没说过话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