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帖木儿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解释。
本来就没几分口才,刚才的发挥都是特意做的功课,此时被张弘范逼问,立刻就麻了爪子。
“元帅!”又有亲卫奔进来,叫道:“副元帅领本部人马出了城。”
“竖子焉敢如此!”张弘范大怒着起身,叫道:“来人,随我前往拦截。”
想都不用想,阿里别肯定是要跑路。
果然,到了到了城门口,只见几百辆车绵延出去,看车辙深深,显然是装满了财货,至于其中几分孝敬忽必烈几分属于自己,只有阿里别知道。
“副元帅!”张弘范打马拦在阿里别马车前,喝问道:“弃城而走,该当何罪?”
“元帅身怀瘟疫,莫要照面。”阿里别并未露面,只隔着车厢说话,第一句就把张弘范气了个半死。
“本帅非是弃城,而是押解财货进京,此乃大汗亲许之事,何罪之有?”
张弘范喝问道:“尔过大江,若坏了淮扬军,罪责难逃,若把瘟疫带去北地,须得连累九族!”
“不劳操心。”阿里别淡淡地说道:“元帅尚未痊愈,不宜吹风,速速回去,免得临安无人主持大局。”
说服不了阿里别,也没办法强制拦截,张弘范看向其他人,问道:“尔等要负陛下乎?”
撒里蛮、塔出等一干蒙将直直地回视,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汉将主要是降将,都侧头避开了。
张弘范悲从中来,忍不住咳嗽起来,撕心裂肺,让人不忍直视。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张弘范刚要说话,只觉得腥甜涌上,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当即栽下马来。
左右大惊,立刻抱起,策马回城看医生去了。
“继续启程。”阿里别淡淡地说道。
从头至尾,他都躲在车里,根本没有露面,
事实上,自从瘟疫发生,阿里别就躲了起来,因此并未被感染。
不过瘟疫不但未曾消散,反而越演越烈,他不敢留在临安,要往北去。
大体上,越往北越弱,大江北岸未受瘟疫侵扰,最是安全。
阿里别的打算是到镇江驻扎,如果情况不妙,就只身上金山,渡江是绝对不敢的。
真要把阿术的大军给感染了,忽必烈必然扒了他的皮,要是把瘟疫带回大都……呵呵。仟千仦哾
听说张弘范病情再次加重,各方守将纷纷快马而回。
只是张弘范昏迷不醒,众人都是彷徨,商议半晌,还是决定抛弃临安,往镇江府去。
消息传到江边,都领水军的张荣实沉默半晌,下令放火把两艘五牙大舰给点了。
“将军不可啊。”刘杰含泪劝道:“此等利器,焚之一炬容易,再建没有三五年却不可能,三思啊。”
“水将之殇,莫过于此也!”张荣实也是悲叹不止。
江河之上所向无敌,张荣实真不想放弃,但是别的船不论是走运河还是入海,都可以北返,五牙大舰却不行。
这船重心高,入海遭遇大浪必然倾覆,吃水又深,运河不足以通行,所以宋庭只建了两艘,并且没有送到大江前线。
如今元军决议北返,当然不能把两艘大杀器留给宋军,又没有时间拆除,只能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