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其中没有掺杂阴谋诡计,只是因为倒霉而已。
年轻男子走过来时,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苏书主仆三人,确定没有不妥后,拱手道:
“老伯,晚辈袁轩,与叔父带着家仆到黑石县办事。谁知突然遭遇泥石流,幸好叔父反应快,将晚辈推了出来,而他自己却被山石砸中后背,伤势严重,家仆与马匹等物也被埋进山石里。不知老伯能否载我们一程?”
“你叔父伤口可有出血?我马车里有止血的药膏。”苏书关心的朝前方看了一眼。
袁轩一喜,“嗯,叔父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若是老伯有药,那晚辈在此谢过了。”
“出门在外,谁没个意外,帮个忙就当结个善缘。”
苏书吩咐马管家将马车里的药箱拿出来,袁轩拿过药箱,向路边躺着的人走去。
苏书朝那儿努了努嘴,马管家得了他的暗示,扶着他跟在袁轩身后。
又一个气质不俗的中年男子。
眼眉深邃,刀削面容上,带着一股刚毅肃然之气,尽管受伤,却精神依旧。身穿灰色衣袍的料子稍逊袁轩的衣料,不过也不是平常老百姓穿的起的。
他躺在地上,朝苏书微微颔首,以示感激,而袁轩则拆开包扎用的衣襟条,抹上止血药,再用绷带缠好。
趁他包扎的空档,苏书朝山石滚落的地方瞧去,等他忙完抬头,苏书吩咐马夫帮忙将中年男子背上马车。
马车上多了两个人,有些拥挤。
尽管腰部依旧不适,苏书面上一点也没表露出来,坐直了靠在马车上,倒是袁轩问了很多有关黑石县的事。进了城,要到医馆时,他还问起苏书的名字。
想着他待会儿,也能在医馆那儿得知自己的名字,苏书索性大方的道出原主的名字,周富贵。
随后马夫又帮忙将人背进医馆,袁轩朝苏书颔首,跟着进了医馆。
等马夫出来后,马车转向,朝周府驶去。
“老爷,老奴瞧着,袁公子他们身份不俗,会不会有麻烦?”
“麻烦应该不会有,但好处嘛,却有可能。”
苏书慵懒的靠着,他倒是想躺着,只是软垫被中年男子躺过,上面沾了血迹和泥土。
“好处?”
“嗯,我瞧着袁公子眼神清明,应该人品也不差。至于身份,谁家的家仆能携带官府的刀具?”
苏书眯着眼,回忆刚才在山石缝中,瞥见的黑色刀鞘。这时,他不自觉的抬手,刚要做出原主习惯的动作,手腕停顿,转而自然的揉起腰来。
“行啦,这些事和我们无关,就此打住,让马夫别多嘴。”
...........
回到荣贵院,在郑重交代了马管家办好买山和施粥招人的事后,苏书喟叹的躺在软塌上。
“对了,马管家,替我送些补品到青云那儿。”
闻言,还没走出房门的马管家,转身,朝他躬身道:“是,老爷。”
自从老爷生病好后,虽然还是爱钱,却不再舍不得花,慢慢变得有人情味了。而府里的下人自然乐得如此,连涨月银这种以往根本不会有的念头,都敢畅想一二。
或许呢,想一想又没什么损失。
而管着一干下人的马管家,对于府中的变化,看在眼里。他还记得今早离开粮仓时,余光瞥到刘管事的反应,一副庆幸劫后余生的模样,眼里的惊诧,和那日自己得知老爷喝了人参汤一样。
想到这儿,已经离开荣贵院的马管家,回头看了一眼院子,不禁摇头笑了笑。
人啊,都怕老。多做善事,积阴德,下辈子也好过。
苏书在屋子里抹了消除酸软的药油,躺了半天,连午膳都是在榻上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