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姿打定了主意,便开始同“女儿”说话:“长欢,额娘在这儿,叫额娘。”
清扬本就恨透了她,又眼见她和丫鬟一同冤枉俊喆,还被她抱了这许久,已是忍耐到极限,又怎会令她舒心顺意?
只见清扬压根儿不理锦姿的呼唤,反而突然咧开樱唇大哭了起来,边哭边伸着白白嫩嫩玉藕一般的小手,『奶』声『奶』气地向连嬷嬷撒娇道:“嬷嬷,嬷嬷抱!”
锦姿试图亲自安抚“女儿”,她一面用手轻拍清扬的脊背,一面嘴里哄道:“长欢乖,额娘在,额娘在呢。”
然而,清扬却是愈哭愈烈。锦姿无奈,被她的哭声扰得脑仁欲裂,只得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连嬷嬷,示意她上前接去了清扬。
清扬一到连嬷嬷怀中便停止了哭泣,这下众人诧异的目光更衬得锦姿脸『色』难看至极。然而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她又不得发作,只讪讪地说道:“连嬷嬷,既然长欢如此依赖于你,你便安心留下来抚育她,不可再提什么福厚福薄、告老还乡的话了,一律不准。”
“这……”连嬷嬷故作犹豫,又看了看怀中的小格格,仿佛下定了决心,“好罢,奴婢谨遵福晋吩咐,谨遵格格吩咐。”
锦姿听闻这句“谨遵格格吩咐”方想起究竟该给女儿喂食人『乳』还是牛『乳』一事,便说:“瞧我这脑子!被世子一闹竟忘了正事。长欢,额娘问你,连嬷嬷说你不要『乳』娘,可是真的?”
清扬听得锦姿小心翼翼地同自己说话,知她今后也必定如此这般如履薄冰地对待自己,略感满意,便用娇柔软糯的声音说道:“牛『乳』、粟米。”
她故意在众人面前惜字如金,且语气仍旧保留着孩童初语的简单和稚嫩,以免显得过于骇人。如若对他们都似对连嬷嬷那般言辞犀利、威『逼』利诱,定会有人心生恐惧和疑虑。她知道这两样不但会催生流言,更可令她遭受无妄之灾,到时人言可畏,众口铄金,锦姿这个“额娘”也不见得会护她周全。
锦姿听女儿如此说,便放下心来,心说这孩子看来的确并非凡人,小小年纪如此讲究,将来或许真的可堪大任,只可惜同我这个额娘疏远了些!
她颔首说道:“好,那么一切便按吾儿吩咐。连嬷嬷,今日我便将格格交托于你,此后无论格格有任何要求都要尽量满足。此事我也会吩咐金总管,叫他从旁协助。”
连嬷嬷怀抱清扬福了福身子,应道:“奴婢遵命,必当令格格顺心顺意。”
“金总管”三个字落入清扬耳中,令她心生疑窦:锦姿革了善叔的总管之职?她不会卸磨杀驴,已将善叔谋害了罢?善叔是唯一可以证明我前世清白之人,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