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哑然失笑,这话是容悦卿说的?他也是个男子,又何曾保护过自己的女人?不但令妻子殒命,也令稚子委屈,根本算不得一个男子汉,有什么立场来教训喆儿?可笑!
想到容悦卿明日便要迎娶西林觉罗锦姿,她的心紧接着又是一疼。
容郎,纵然知道你我相识是场骗局,但可曾有过一瞬,只一瞬,你是真心待我?我倒不怕你新人在怀忘却旧恩,也不怕千山万水永不相见,只怕今后日日得见,你就在我眼前,而我却没有恨你的勇气……
再怨他,再恨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他。
“小姑姑,你希望我阿玛和你额娘成婚吗?”俊喆仰着小脸,看着天上初升的明月问道,“若是他们成亲,我和你岂不成了兄妹?”
长欢总能被俊喆的话弄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恐怕他天生就是她的“开心果儿”罢!
“血脉自然重于名份,不管他人做了什么不知廉耻之事,你我永远都是‘姑侄’,明白吗喆儿?”长欢意味深长地对俊喆说道。
“小姑姑,你也不愿意他们在一起,对吗?倒不如明日我们想法儿戏弄戏弄他们罢!”俊喆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说道。
长欢立刻警醒地摇头,郑重说道:“不可!喆儿,你要记住,在没有把握一举消灭敌人之前,不要做无谓的事情打草惊蛇,引人记恨。你须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一切围绕这个目的筹谋,旁的事不要轻易去做,否则会将自己陷入险境。”
俊喆似懂非懂地看着长欢。他确实是恨锦姿,但却从未想过要如何去做。关于为母复仇,他一个三岁稚童又如何懂得什么筹谋,单想着叫那坏女人不快便是了。如今听闻长欢一席话,他隐隐觉得奇怪,为何她好像比自己还要恨那个女人?那不是她的额娘吗?
想不懂,他便不再去想,反正听她的总是没错。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她竟有了这样的信任。
这一厢,俊喆长欢暗自闷郁,那一厢,钱斯年欢天喜地地牵着新得的千里驹同姐姐钱幼芳回了碧珍苑。钱希临和容悦卿他们重回正厅,仆人已将酒菜重新换过,几人便再度把酒言欢。
锦姿一边给钱希临斟酒,一边说:“钱督军,方才咱们说到斯年公子和我家长欢的亲事,不意被这俩孩子搅合了半晌。如今您也见过了长欢,不知印象如何?”
钱希临自然赞不绝口:“贵千金果然令人大开眼界,钱某从未见过如此蕙质兰心、聪敏睿智的孩子,可见确实命格不凡、贵不可言。而犬子斯年,乃是‘潜龙’之资,将来必定飞黄腾达,也算不辱没长欢小姐。我见斯年对她欢喜万分,她又帮着斯年赢得了容都统爱马,想来两人颇有缘份。依我看,咱们做父母的的确应当全了这对天成佳偶。”
容悦卿和锦姿心中自喜,于是附和道:“钱督军英明,那么这桩婚事就这么订下了罢!”
接下来,三个人热闹地商量起聘礼嫁妆等相关事宜,谁都没去注意沈曼淑的脸『色』已经像霜打的茄子般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