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长欢对钱希临说,既然有人收买『药』铺掌柜一次两次,就一定还会收买第三次。于是,她让钱希临给沈嘉祥下令,采买另一种『药』材,然后派人到『药』铺里守株待兔,一下子便将前来的沈府管家抓获了。
人赃并获之下,沈嘉祥又不能将姐姐沈曼淑供出来,只好承认是自己想立功,所以故意买走了所有需要的『药』材,囤积起来打算次日拿出来献宝。
钱希临大怒,严厉申饬了沈嘉祥,并解除了他军需处处长的职务。因为轻易换将于军心不利,才暂时留下了他这个第三军军长没有解职。不过经此一事,沈嘉祥彻底失去了钱希临的信任,“连累”着沈曼淑在府中也愈发不受待见了。
至于始作俑者——日本人,钱希临以“检查水质、预防疫病”为由停止了条约属地的自来水供应,并且恢复时间待定。
没了自来水,所有在奉天的日本人生活陷入了极大不便,但却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叫他们在城南引起了这么大的一场传染病?任谁都看得出钱希临的理由冠冕堂皇,却都毫无办法。毕竟,这奉天城依然是钱希临的地盘。
最终,日方的松井大佐亲自向钱希临道歉,承认这次伤寒热是他们“错误”倾倒医疗废『液』引起的,表示愿意赔偿奉天百姓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只求钱希临尽快恢复自来水供应。
于是,钱希临狮子大开口,向日本人要了一大笔钱作为罹患伤寒热贫民的抚慰金,并以自己的名义发放了下去。难民们这下子一反之前怨骂的态度,全都对钱希临这个督军感恩戴德起来。奉天城人心回稳,北京『政府』也对钱希临大加褒奖。钱希临春风得意,自然更加信赖和倚重长欢了。
谁料,一周之后,钱斯年病倒了。
起初只是发热,便没当一回事,向学堂里的先生告了假,就在房中休息。但是两日都不见退烧,反而开始腹泻呕吐,这才引得家里人重视。经过验血,发现他得的是伤寒热。
长欢得知,又气又自责,到斯年房中质问:“去采青蒿那日,你不是说喝了汤『药』吗?怎会染上这个病?”
斯年在病中,勉强对长欢展开一个笑容,照例玩世不恭地答道:“你这是关心我?我是男人嘛,哪有那么矫情,没事喝什么『药』?谁知道这病这么厉害,碰一下就传染上了。”
长欢瞪了他一眼,说道:“谁关心你?要不是因为你是为了救我才染的病,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呢!那天出去的几个勤务兵都喝了我的『药』,现在人家都没事,只有你不听话,你这就是活该!”
斯年脸『色』苍白,有气无力但依旧和长欢玩笑道:“好媳『妇』儿,既然知道我是因为你病的,那就拜托你好好照顾我,直到我病体痊愈才是。”
长欢见他气若游丝又死『性』不改的样子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好应承道:“好,我答应你,一定让你尽快好起来!你现在老老实实给我躺着,我去帮你煎『药』。”
“不用了,方才我爹让军医来看过了,打了一针安比西林。现在,你只消满足好我病中的需要即可。”斯年说着,拉住了长欢的手。
“什么需要?”长欢一惊,脱口问道。
“吃喝拉撒咯,你以为什么需要?”斯年坏笑着反问,随即指了指桌子上洗好的一盘葡萄对她说:“喏,我想吃,你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