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夏怀甫即在所住的宾馆房间被捕,秘密押送至奉天陆军军法处关押。这个消息,是苏长欢几日后才从军法处处长齐之渠处得知的。
且说夏怀甫在奉天城人间蒸发的这几天,他这一消失倒不打紧,长欢只当他是没能劝服钱希临所以自去苏俄联共了,可是不知情的薛倩绫却郁郁寡欢起来。虽然嘴上没说,但长欢看得出她对夏怀甫的离开相当介意。
长欢不愿见好姐妹日渐憔悴,便悄悄问她:“倩绫,最近怎么了?你和夏怀甫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倩绫不好意思承认,只道:“没有啊,你别瞎猜,我能有什么事?”
长欢无奈地摇摇头,用手点了一下薛倩绫的额头,说道:“你呀,就是嘴硬!我难道看不出来,你就是因为他才闷闷不乐的。他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你别瞒我了!”
倩绫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长欢,瘪了瘪嘴,委屈得快要哭了:“你什么都知道,难道不知道我就是因为他什么也没说便走了,这才生气的!”
“他不告而别?”长欢惊讶地问道,“不对呀,他那天还求我帮他追求你,怎么可能不跟你说一声便离开?”
倩绫一惊,扯着长欢的衣袖不安地问道:“他真让你帮忙追我?那……他会不会是遇到危险了?”
长欢联想到夏怀甫既联络日本人又劝降钱希临的行动,这两方可都不是好相与之辈,再加上北洋『政府』的许多官员最近都来了奉天,难保夏怀甫不会因为得罪了谁而被羁押或者暗害。但是她不能让倩绫担心,所以故作镇定地安慰她说:“不会的,也许他就是有急事来不及和你说一声。这样罢,我帮你打听打听,你先别急。”
倩绫嗫嚅着点了点头,说:“那就拜托你了,长欢。”
长欢一边想着应当联络流谪会打听夏怀甫的下落,一边刻意让倩绫放松心情,打趣她说:“你如此紧张他,还跟我说和他没有什么?快说,是不是对他的追求动了心思?”
一抹红晕飞上薛倩绫饱满细腻的脸颊,少女的娇羞再次绽放在她如花的面孔上,这不是爱情的征兆又是什么?
很快,齐之渠亲自派人告知长欢,夏怀甫就在他那儿。先是在“楼上”住了三天,却始终守口如瓶,不肯交代出钱希临想知道的事情。因此,昨日钱希临下令将他带到“楼下”去了。
这些年,长欢不是没到“楼下”去过,见过不少人“十八般刑具”过下来,体无完肤、不成人形的。她也没料到钱希临不但不打算和广州护国军『政府』合作,还扣押了夏怀甫以探知对方的情报。看来,钱希临是打算和北洋『政府』沆瀣一气到底了!
夏怀甫被捕这件事,长欢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薛倩绫,告诉她对她来说无非增添了担忧,但不告诉她又总觉得害她一直误会夏怀甫,错过了姻缘不好。所以,长欢最终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倩绫。
薛倩绫一听,马上央求长欢帮她救出夏怀甫。其实,就算她不求,长欢也会去救。虽然不喜欢夏怀甫城府太深、为人功利,但毕竟是结义的兄长,未来也还有用处,长欢无论如何不会见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