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愤怒地一把扯住鄂锦姿脑后的发髻,迫使她望向供桌之上父亲瓜尔佳鹤鸣的灵位,一字一句地说道:“分明是你阿玛西林觉罗茂昌作践你!我阿玛本想好好待你,你却从始至终包藏祸心,他又怎能不防备?那时候,但凡你说一句不愿意,阿玛是不会强迫于你的!怎么事到如今你倒卖起乖来了?”
鄂锦姿厉声笑道:“还不是因为你!眼看着卿哥成了你的额驸,我不甘心呀!那时候我才知道,难怪那么多人追名逐利,原来权力是个这么好的东西。有了它,我便能够随心所欲!所以,我只有嫁入将军府,成为这宁安城最有权势的女人,才能将卿哥夺回来!”
长欢鄙夷地看着鄂锦姿,对她的论调嗤之以鼻:“说到底,你嫁给我阿玛就是为了权势!既然你是另有所图,又有何脸面嫌弃他年纪大又不信任你?这桩婚事对你来说本来就是交易,你还有什么资格不满?真是婊子也想立牌坊!”
鄂锦姿神色转凄,自嘲似的说道:“呵,今日我输了,你说什么都是对!就如同当年,你也曾输得一败涂地,任我宰割!瓜尔佳清扬,原本我以为此生都会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但后来我想明白了,不搏一搏怎知自己赢不了?幸而我搏过了,也赢过了!这辈子能有那么一次将高高在上、冷艳孤傲的清扬少将军踩在脚下,我也算不枉此生了!哈哈哈哈……”
长欢冷冷笑了一下,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打算向我阿玛还有俊喆忏悔赎罪,对吗?”
鄂锦姿直了直身子,倔强地抛出一串话:“成王败寇而已,难道我道歉你就会饶过我吗?我太了解你了,瓜尔佳清扬,你睚眦必报,绝不会放过害你的人。不过,今日我把话撂在这儿,你现在是苏长欢,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女儿,只要你敢杀我,一定会遭到世人唾弃,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你低不下头,那我也只好帮帮你了!”长欢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威胁似的,抓着鄂锦姿发髻那只手猛地用力,按着她的头不断向地面上磕去,发出一阵咚咚的闷响,同时口里说道:“祖宗神明在上,不肖子孙瓜尔佳清扬无能,被小人所构陷,不但丢了将军府的家业,还致使阿玛和他指定的继承人——我儿俊喆全部命丧黄泉。今日,我将罪魁祸首带来请罪,请祖宗降罪惩罚!”
“啊——不——不——放开我!”鄂锦姿嘴里含混地喊着,一颗头颅随着长欢手起手落,上下地摆荡。
因为动作太过激烈,撞击地面的,已不是鄂锦姿的额头,而是整张脸面。没几下,原本婉约娇美、风韵犹存的一张俏脸已经是血肉模糊,鲜红的液体在翻开的皮肤之中开出朵朵诡谲的花来,就连她洁白的门齿也被磕掉了,露出一个丑陋无比的黑洞。
“放开我……”鄂锦姿声音渐弱。
苏妍紫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个女人也是害死她姐姐娉婷之人,看她受此侮辱,妍紫心中暗自畅快,不过她还是理智地提醒长欢:“别把她打死了,还有人等着咱们带她回城呢。”
长欢这才停手,就势将鄂锦姿扔在地上,凛然说道:“放心罢,我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去死!”
言罢,长欢转身出了懿思堂。妍紫立刻召唤两个士兵过来,将鄂锦姿拖了出来,重新扔回囚车上去。然后,一行人开拔,往宁安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