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楚卓本就没想真打钱景睿,一听长欢阻拦,立刻调转矛头指向了她:“噢,你终于承认了!这小子刚刚叫你‘阿娘’,现在又说他是钱家的小少爷,那你还敢骗我说和钱斯年不是那种关系?”
长欢不觉好笑:“我和钱斯年什么关系又与你何干?你未免管得太宽了些罢?”
薛楚卓一时语塞:的确,管她和钱斯年是什么关系呢?她又不是我的谁!
本来以薛楚卓的脑子是想不明白其中要害的,偏偏明眼人钱景睿童言无忌,揶揄他道:“哼,你不会是看上我阿娘了罢?就凭你,别做梦了!”
“臭小子你少胡说八道!我会看上她?我薛楚卓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我怎么会看上这个一点也不温柔、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死丫头?”薛楚卓激烈地反驳着。
然而越是如此便越显得他心虚,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了,自己好像真的对苏长欢有些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他对以前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子,令他感到新鲜而无所适从。
“别闹了,走罢。”长欢显然不愿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很多时候当事人懵懂最好,这样就不会引起什么波澜,为何非要将一切都挑明?大家尴尬不说,还平添许多麻烦。
薛楚卓讷讷地摔门上车,一路上不再发一言。
到达薛公馆,没有见到薛家其他人。两位长辈病着自然不能出来迎接,薛楚杰不在家,而唐如霜也没有露面。佣人们倒是恭候多时,分工明确地将长欢、妍紫和景睿安顿好,一切尽可能妥妥帖帖。
放下行李,长欢便领着景睿去给薛家老两口请安了。既然住在别人家里,晨昏定省、朝暮请安这些礼节还是要有的,总不能让人觉得奉天帅府出来的人没有规矩。更何况她也的确担忧两位老人的病情,须得亲自请过脉才能安心。
薛老太太见到长欢异常高兴,虽然人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还是起身和她攀谈了许久,就如真正的母女一般亲近。然后她又将小景睿留下来,多吃了几颗蜜饯。
长欢独自去到薛老爷的房间。因为老两口都病着,才不得不分房而居。薛老太太还住原来的屋子,而薛老爷则养在一间客房。
进屋的时候,薛楚卓也在里边,正给老爷子喂药。长欢没想到看似玩世不恭的薛楚卓竟然能放下身段,如此细心地侍奉父母,看来他虽纨绔,却实在是个孝子。
“薛老爷,您感觉怎么样了?”长欢走到床前,关切地问候道。
“唔……长欢……义父……唔……好……好多了……”虽然口齿还未完全恢复利索,薛老爷的状态已经比昨日好了许多,神志也十分清醒。他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温和地问道:“丫头……你怎么……怎叫我……薛先生?应该叫……义父。”
方才长欢是因为尚不确定薛济时是否同意他太太认干亲的做法,所以不敢冒然喊义父,恐遭人嫌恶。现下既然对方如此问了,她自然也不用再扭捏,绽开一个亲切的笑容,柔柔地喊了一声:“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