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裴山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如果自己这点都看不透,这么多年,熬不过来的。
“罢了。”
“爷,您的手?”
随着宁裴山的动作,陆渊一阵低呼。
手?
宁裴山低头扫去,右手手腕上竟然是一个模糊的手掌印记!
他拿手搓了下,痕迹却依旧没有变化!手腕上,似乎被谁拽的一片淤青!
宁裴山诧异的蹙眉,眼前的情景和梦境中,重合了!
这个梦,或许有什么暗示。可宁裴山猜不到。
先帝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渊微眯眼睑,眼前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必须尽快安排才是!
“爷,天文台来了消息,下月将迎来日全食,两江流域都将是覆照范围。
宁裴山一阵恍惚,原来是又到“时候”的原因么……
“日食么……”
“是啊,爷。这是本世纪最大规模的日全食了。为了安全起见,月底前便必须动身,提前去往欧洲了。”
宁裴山厌烦的皱眉。
“每次都像是在逃命,陆渊,我真的有些乏了。”
深怕主子又执拗起来,陆渊急忙劝道。
“爷,日食对您的影响太大了,如若日食时分出了什么事,您会沉睡很长时间来恢复!陆渊可万万担待不起,愧对先祖遗训!”
看着一脸紧张的陆渊,宁裴山笑起来。陆渊这人还是这般严厉,自己倒像是小孩子了。
“我就一说,日子总有阴晴圆缺。千年都这么过来了。何来愧对,你只是你罢了,没必要说这些的。”
“本族家训,誓死侍奉爷,还望您别再说气话了。”
陆渊疾言厉色了起来,深怕自己主子真犯了脾气。
他太了解了宁裴山的心思!
“陆渊,我活的真的够久了,时间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我放纵过它,可现在我珍惜它,我会小心的过每一天,我的认真,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爷?”陆渊不懂。
他只能理解长生不死是人的奢望梦想。
可如果真的发生了,金钱、权利、所有的一切,似乎对长生之人来说,都会沉寂在时间之中,变得毫无意义。
欢愉总是短暂,而留下的只是不断别离的痛苦,至少他的主子就是这样。
可是主子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么?
“我只想知道,我年复一年的活着,神到底在安排着什么?为什么我不会死?我,到底在等待什么……”
这些答案,大约没有人能回答上来吧……
宁裴山曾经一心求死,而现在他只想让自己永无终止的时间不虚度而有些意义。
“爷,命中自有定数。终有一日时机来了,您会知道您要找寻的答案。”
“希望如此吧。”
宁裴山的视线再次看向手腕上的痕迹,淤青已经慢慢消散开,陆渊连忙将话岔开。
“新的护侍已经选拔出来,不日将抵达,此次出行,他们将护佑在您身侧。”
“陆渊,不必如此。我只想一个人走走。”
有时候有个这么严谨的管家,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协助处理一些日常杂事,不跟些人照料,陆渊只能亲自侍奉了。”
宁裴山看眼陆渊鬓边掺杂的白发,一阵好气。
“都上了岁数,你便别折腾自个儿了。罢了。到时候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