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不是自己做下的,他也不怕警察调查,如果太过麻烦,陆渊也会替自己清理好后续。
前后估计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宁裴山走出了警局。
雨渐小了,却没有停,有些如春雨的纷扬,映在路灯下,如落雪一般。
拦了辆车,宁裴山又回到姜欢愉家楼下。
他其实没必要回来,车有陆渊替自己处理,而他也不该与那女人有所牵扯。
一来一回,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宁裴山从楼下向上望去,整栋楼,在夜幕中似乎都笼罩在一片薄薄的雾气之中。
耳畔里,又传来了死者与凶手之间的对话,死前的画面,如同被雨夜录下来,不断回放似的,一遍又一遍!
这事根本与案子被发现与否,侦没侦破没有任何关系!
女子死去的当天应该也下了雨,整个情景被她的巨大怨念录入了雨夜,像是磁带一般!
雨水如整个事情发生时的见证者,目睹了所有的过程。所以,在雨夜的那天,或许是死者的煞气所致,整个情景不断的在室内上演着。
姜欢愉所看到了,便是对面住户客厅落地玻璃所反射的影像。
至于她为什么会听见对方的话语,宁裴山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她八字太弱,能感应到阴魂在楼道中的怨气。又或许是整个雨夜将声音也一并收录在其中。
这世间本就没有能够完全解释的事,就像在他身上一样,是人,是妖,还是魔,本就没有明显的界限。
电梯门开了。
姜欢愉住在十八楼,非常不吉利的数字,现在的电梯里很多都用了其他层加字母代替。因为十八,不管是上还是下,都有入地狱十八层的意思。
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数字本身就具有魔力。
偏头向那边望去,刑警们还拉着警戒线在里面忙活,估计今夜是个不眠夜。
可宁裴山的神情却极度的冰冷。
整个走廊中煞气一阵阵的席卷,蜂拥的从打开的房门中涌出!
这才是他回来此地的真正原因。
黑色的死气将楼道中的灯一阵一阵炽亮,哪怕没有声音,整个走廊的灯也像是受了感应一般,忽明忽暗。
“咚咚”的声音不断作响,回荡在整个走廊之中。宁裴山知道,那是菜刀落入菜板砍碎人骨的声音!
这么重的怨念,而凶手还能在现场住这么长时间不受影响,只能说,鬼这东西,其实也是欺善怕恶之辈。
死气在门内围绕,已经如一滩烂肉的人头,像个皮球一样在门边不断滚着,发出“嗒嗒”的声响。
宁裴山转身向着案发的房间走去。
手掌虚空一划,在自己的周身设置了一道屏障。
他来到案发门外,室内是几位仍在忙碌的法医和刑警,林锦博正站在客厅的窗户旁,与另一人看着血的喷溅方向,说着什么。
可宁裴山看到的远不止这些,整个房间里被黑色的蛛丝状死气缠附着。
鱼缸中沸腾着血水,不断向外涌着。墙壁上溅着新鲜的血液又干涸掉,不停反复着。从屋顶顺着客厅落地玻璃上,不停向下淌着血水,玻璃不断颤动着,像是被什么重物不断撞击着,发出“砰砰”的声响。
无头女子的阴厉出现在卧室的门前,她的脑袋在地上不停的滚着,留下一路的碎肉与血迹。
而室内的众人却一点都没有察觉,他们甚至都没法看到掩去周身气息的宁裴山的身形!
“魂归魂,土归土,何必执着,生死因果,顺天应命。”
宁裴山劝了一句,已死的人的执念从来只会伤及自身,对魂魄毫无助益。
可这阴厉却没能破迷开悟,还消业障,像是发现宁裴山能看到自己,它朝着宁裴山直接扑了过来!
这些才成为阴厉的厉鬼并没有多少神志,沟通起来从来都存在障碍,论起来,与东郊废墟那只尸煞差了太多的段位。
宁裴山抬起右手,指尖凌空画过几笔,似乎隔空书写了一字。随着他的动作,一道符文的金光在空中一浮。
他五指指间微张,像是将符文推了过去一般,符文朝着房间正中飘了过去,一点点在空气中晕开!
而后,整个空间里徒然卷起了一股气流,流光溢彩的山河之气从下至上涌入室内,气流萦转,势如破竹,竟直接将女子的阴厉强行超度了!
风卷残云之后,整个房间中的邪气,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