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裴山一字未说,姜欢愉低下了头。
“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将自己的背包往肩膀上拢了拢,她轻轻退出了宁裴山扶着她后背的掌心,掌心很温暖,可是此刻她的心一阵阵的发凉。
姜欢愉一个人默默的走入了老街。
有些困惑,有些悲伤……
灯火阑珊,路上的人三三两两,街边的店里有些正在喧嚣,有些早已紧闭,这样一个人走在夜幕下的街上,姜欢愉觉得自己始终是孤独的。
自己几乎没有朋友,其实并不单是因为自己能看见鬼魂,或许也有些性格的原因。
父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家一去不回,镇上的人都说他跟别人跑了,自己不想戳母亲的心事,记事起便从来未问过父亲的事。
母亲之后再婚了,同叔叔有了一个弟弟,自己从高中开始,便一直住校很少回去了。
母亲与再婚的家庭是一个完整的个体,而自己,是一个异类,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上艺校学画画,一方面是自己喜欢,另一方面也有叔叔的支持。
说是有个手艺,以后大不了天桥上替别人画个像,总不至于饿死。
这些年也勤工俭学了不少,有时替画室老师代代笔,替小孩子教教画,收入还是不错。
大二开始学费和生活费便没让家里掏过了,自己时不时会寄一些回去。
只是这个“家”,自己大约也就过年的时候才回去看看。毕业这年自己赶着交画,年都是与晨妙一起过的。
有些想家了。
电话拨过去,好半天才接。
母亲正忙着家务还有弟弟的功课,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母亲对他的说教声,这声音听在耳里,却让她有些心酸。
“欢愉啊,咋啦?”
母亲的声音传来,姜欢愉不由得鼻子有些泛酸,连忙移开手机咳了两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妈,你在干嘛喃,又说弟弟了。”
“嗨,你没看到他那个作业,真没把我气死,要有你一半用功我都没这么心累。呃对了,你最近学习忙不忙啊?要实习了吧。你别老往家里寄钱,自己存着些,外面用钱的地方多喃。”
“嗯,会的,你多注意身体。妈……”
“这孩子到底咋了,怎么声音怪怪的?出啥事了?”
“没,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嗨,吓我一跳,都好都好。嘿!兔崽子,你又跑哪去!皮痒了是不是!我先挂了啊!你空了就回来看看!”
“诶,妈……”
话音没有说完,那端便传来了忙音。
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屏幕,姜欢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也只是想听听那头的声音,自己还牵挂的人。
站在路边,急匆匆的路人从她身边走过,她心里难过,也找不到一个人诉说,整个城市都是寂寞的。
无力的一点点滑下,姜欢愉觉得双腿有些撑不住自己的体重,她只想这么蹲一会,一会就好。
手中紧握着手机,眼泪无声的溢出,她的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她不想任何人看见她的悲伤。
在街上哭起来大约会被当做疯子吧,可她控制不住,眼泪打湿了她膝盖,呼吸有些急促,可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是这么无声的哭着。
眼泪只属于弱者,姜欢愉从来知道。
所以她的泪只能自己一个人往肚里咽,从来在身边的人跟前,她总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