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咕咚一声,郝大帅一头栽倒在地,昏厥过去。
乌鲲、健足将和锤头慌忙救护,生相窃喜,朝大川一使脸色,大川连忙蹑手蹑脚出去,召唤了卫队,各执铁器乒乒乓乓过来。刚进厅内,还没来得及呼喊,乌鲲一记大铡刀,将冲在前面的队员砍为二截,鲜血流了一地,剩下的人连同生相穆班全都大惊失色,一窝蜂地逃出。
郝大帅悠悠醒来,万念俱灰,有气无力地和乌鲲道:“军师,我判断失误,这下连大海洋也回不去了。”
乌鲲安慰他道:“尊主,天无绝人之路,我想过了,眼下还得再从寻找太阳石入手。”
“谈何容易!”
“有机会,那满后只要还活着就离不开咸水,而陆上咸水大部分分布在大高原附近,所以下面我们只要一步步地打听咸水地,当可发现端倪。”
郝大帅道:“这也很不容易,和二足人在大海深处找个岛屿仿佛。”
乌鲲按住他,低声道:“尊主,现在我们力量薄弱,这里又不省心,不如你就装着重病,在此留守,我们秘密四下寻找。”
郝大帅叹道:“我现在很后悔没有早点让军师出来,否则大事早就奠定了。”
那生相和穆班机灵无比,此时心中均想用一个拖字,郝大帅一行不用多久,必然败退,当下打起精神,日日前来殷勤看望,只说是尽地主之谊。
乌鲲看得真切,也称尊主病重,只烦告之附近无论大小咸水水源,好去养伤,二人连声诺诺,却是转身即忘。二边真真假假,又都心知肚明,把一场戏演得腻歪无比。
乌鲲几个白天调养精神,趁夜便四下勘查,只无消息。
一日二边正在寒喧,一个黑衣巨人被带上重华宫,进来就问:“哪一位是基地主人?”
乌鲲见了他胸前的太阳石标记,怦然心动,跨步上前道:“你从哪里来?到此有什么事?”
他相貌威重,说话中气充足,俨然一副主人派头,那黑衣巨人却看也不看,垂头背书一般:“我是太阳王部族使者,新一代太阳王已出,眼下代母寻夫,邀请各处英雄前往比武抢亲。”
乌鲲没明白意思,生相在一旁笑问:“是原配丈夫,还是后夫?”
那人也不理他,略为低声道:“这个不重要,主人差我前来,真正目的是想请基地帮我们共同对付一个大敌。”
乌鲲问道:“哦,那对手是谁?”
“是大海洋中一个强魔,和我们部族是世仇,曾经戕害我三代太阳王,险些令我部族灭族。”
“你们准备怎么对付他?”
“那强魔具大神通,对人类心狠手辣,我主人早以比武抢亲为名遍寻各处英雄前往太阳谷帮忙,又让我日夜兼程来此,请基地派遣力量赴我部族,助我们得报大仇,永绝后患。”
“你们也不必惧怕,他又找不到你们。”
“那是之前新一代太阳王没有长成,现在新一代太阳王已出,力大无穷,年轻气盛,不肯再躲躲藏藏,要主动出击,我那强魔决一死战。”
郝大帅躺在众人后面地上,悄悄让锤头上前责问:“你家主人什么时候派你出来?你这一路走了多久?”
黑衣巨人从包袱中抓出一把箭芒数了一下,回答道:“我这一趟出来,前前后后走了一个月,中间没有停留。”
乌鲲明白郝大帅在提醒他,心中计算一下,自己一行到基地只有十多日时间,但是若从出圣湖算起,先去滚身池度身,再加上路上耗时,也差不多有一个月,当下大声喝道:“你们怎么知道对手行踪?他们现在哪里?”
那巨人仍如背书一般回答:“主人得祖灵谕示,知道那对头眼看着被困死在大沙漠,忽然有天车前去搭载,将他坠入一个大湖中,主人本以为他们已经死了,不料一个月前,他们复出,就连忙派我来基地,通知你们务必小心,防止他前来偷袭,如果他没有摸到此处,还请基地火速派遣力量赶赴我部族,共对强魔。”
乌鲲听了暗暗点头,又厉声追问:“你们隐藏这么多年,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基地?”
那人回答道:“我们早已零星听说过基地,住得离基地也不远,只因太阳王未长成,为保全血脉,不敢稍露缝隙,直到如今他长大艺成,又知道基地实力比天,那强魔又是人类共同敌人,才来相求。”
乌鲲再不怀疑,只等郝大帅决定,健足将又上前问:“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你们部落?”
那人答道:“我来时已在一路上关键处做下箭芒标记,循此前往便可到达。”
话音刚落,郝大帅一跃而起,手臂抬处,厅中的队员只觉得眼前一花,已中了他的罗网手。
生相唯恐郝大帅连自己也点了,忙上前祝贺:“恭喜尊主贵体无恙,寻找到太阳王部族。”
郝大帅冷笑道:“你可愿与我同往?”
生相还在犹豫比较,被乌鲲一手一个,拉住他和穆班,口上道:“都去,都去。”不由分说,连同那些中了罗网手的卫队一起用玄号收了,挟持而行。
生相只有苦笑,穆班也松了口气,却不知二天后郝大帅突然返回,将基地连同重华宫尽数摧毁。重华告别了青衣人和大主管等人,连忙唤上信龙,催它速回福德山,一路感叹:“这么大的一件事,就这么轻松地解决,太好了!”
信龙问:“是什么事情,你这么重视?”
“你不知道,它们如果爆炸,所有生灵都不得活,说不定地球母体都得受伤。”
“哼,怨谁!不过强中还有强中手,世上无难事,只不过你不尽知道物物相克罢了。”
“好像你知道很多似的,再说那是高等生命。”
“在智者的眼中都是物。”
“我在大海洋中呆久了,说不过你,可惜我那骨笛丢了,否则宁可唤双雕来骑乘,省得听你唠叨。对了,它们还好?”
“好什么?你不问,我都不忍心说,老灰倒了大霉,听仔雕说,它看到一条大蟒,心思蛇王也在附近,就落到一个墙跺上监视,不料身后窜出一头大猪,一口把它给吞了。”
“啊呀,可惜!可惜!”
“仔雕说,都是那黑飞人作怪,捉了猪蛇关在一起圈养。”
“咦,这事我倒知道,他想干什么?你知道他现在哪里?”
“还不是要讨好那族长女儿,她现在就住在你的后山洞里,从怀孕到生养,顿顿吃肉喝汤,恐怕吃的就是那猪那蛇。”
“他们吃喝拉撒都在再生洞?”
“当然是,不过那黑飞人再未见过。”
“现在还住在里面?”
“不知道,我有时怕你已经回洞里,过去看一下,每一次都在。”
“哎呀,你再走快些。”
“知道了,你急也没有用,恐怕被他们白占了,你好像也没有充足的理由和他们理论。”
重华无心和它搭腔,只催它快行。
还未到福德山,他远远就见到一副凄惨景象,不禁呆住,口中喃喃道:“果然是太阳石中所见,全不是大主管所说蒸蒸日上,好生兴旺,怎么这个样子?”
但见到处阴风怒号,寒冷刺骨,天光昏暗,草木无力,房舍不整,田亩荒芜,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直刺耳鼓,穿破心田,夺人魂魄,惊死鸟兽,一时觉得只有暗呜悲声,全非人间景象。
正惊疑间,随着一声女人的惊叫,人影从四处钻出,汇成一支长流,汹涌奔出,跑在前面的是一个白色人影,非常快捷,好整以暇,不时转头狂笑几声,却是一个女妖,她身后的族人拚了命地追赶,但距离越来越大,后来只剩下一大二小三个身影紧追不舍。
这时天色已晚,重华运起金眼,便看清楚半空中又隐隐有一个风团物形,放过女妖,只在三个族人面前盘旋,施放风力,三人负风难行,更加追赶不上,只好停下来恨恨而回。
那风团反过来压上,一直跟到族人聚居处,大肆吹刮很久,才收敛而去,族人除了抵抗大骂,毫无抵抗之力。
重华点头叹息:“族人生活窘迫,原来又有二个妖物作怪。”
他虽然看出二个妖物,却不知他们来历,一个是风魔老祖,从遥远极地而来,所刮的都是强劲寒风;一个是贡高山熔雪公主,因二个儿子长时不归,找了过来,黑脚龙不敢面对,只扔下一句:“被二足人杀了。”便溜之大吉。熔雪伤心欲绝,自然放不过族人,逮住机会就摸进族人居所,弄死一二个族人,她形如鬼魅,又有风魔相帮,族人对她无可奈何。
重华关心再生洞的情况,连忙算准了灵须杖的阻挡力量,在善元居往前数百步处,将杖插入地中,这才摸黑往再生洞来。
他在洞口处一聆听,果然听到有人说话:“喂,红泥马这二年老得快,都爬不动山、回不了家啦,我等得,儿子等得,它可等不得啊。”
声音正是福慧,便问信龙:“她在和谁说话?”